他越说越停不下来,“看你平时瑟缩的像只小绵羊,但在法庭上当着众人的面撒谎,可是脸色都不变啊,这叫什么……扮猪吃老虎?你现在是不是很恨那台测试仪?要是没有它,你还可以一直假装下去,继续骗人——”
“不是的,”
小凡终于忍不住,“我没有一直装……我真的有麻……”
她感觉自己嘴唇颤抖,连忙用牙齿咬住。
这个动作看在谢隽奇眼中,让他怒不可遏。
——亏他从前还被她这个动作诱惑住,渐渐的无可自拔。想来不过是她的刻意*挑*逗,就为了引他上钩,让他放松警惕,对她全然信任。
但她,辜负了他的信任。
她彻底而完全的,利用了他的信任。
“我没有……”
怒火中,他看见她的红唇一张一合,试图解释着什么。
就是这个,把他骗得团团转的罪魁祸首。
谢隽奇还没明白过来,身体已经先于思想,冲了上去,狠狠的攫住了她的嘴唇——
这个吻是不带怜惜的。
没有温柔,只有粗暴。
就像一场失序的暴风雨,将娇花打的零落不堪。
小凡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怒意,诡异的想起梦中的滴水海棠。
不,哪有那么诗意。
她挣扎,逃避,却还是感到,从两人唇齿相连的地方,传来轻微的刺痛,随即是淡淡的血腥味。
这股血腥味也提醒了谢隽奇,让他顿了一下,小凡终于挣脱开来,退后几步。
她匆忙拿镜子照,果然,嘴唇的内侧粘膜出现了渗血的齿痕。
镜子她是随身携带的,已经练就可以数秒间拿出来的本领。只不过,从前的伤,多是因为神经受损,自己没有感觉造成的误伤;而今天,她清楚感知到来自他人的伤。
本来因为尝到血腥味而稍稍冷静的谢隽奇,看到她照镜子,火气又再度腾起,他冷冷的道,“真是训练有素……现在终于不用装了?”
见小凡不回答,他忍不住说,“你还装的真够像……‘麻木’范围把握的正好,甚至连初期康复的趋势都很符合科学规律——你真是学中文的?不是我无意中得罪的同行派来的卧底?你是不是有接受过‘假装下唇麻木’的专业训练?”
小凡本来不欲回答,但听了他突破天际的脑补,还是没忍住,“谢医生,你对你的手术就那么自信吗——ct上显示神经管受压变形,难道这也是我装出来的?”
谢隽奇一愣,随即道,“也许你是经过特别挑选,故意找了个疑难杂症,换谁都会出问题……不,拍ct已经是手术之后很多天,我哪里知道你有没有动过手脚?”
小凡听见自己呆呆的问,“你觉得,为了害你,我会另外找人打开创口,把种植钉再往下面旋几个螺纹?”
谢隽奇盯着她,“如果用最坏的恶意……也不是不可能。”
小凡只觉一阵疲惫,话也说不出来,转身就走。
“你依然没有回答我。”
在她身后,谢隽奇缓缓的说。
“你不是已经给我判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