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华侯夫人扑哧一笑:“新娘子好一个妙人,自己都看痴了呢。”
辞辞一阵脸热,接过扇柄下意识地晃出凉风。
侯夫人笑得更厉害了,逢人便夸太子妃可爱真诚。
外面的喜乐和爆竹响了一遭儿,人群忽然纷传太子殿下来亲迎了。
事情临到眼前辞辞仍觉得恍惚,恍惚之余复又紧张。赵家伯母早在几日前就入了沈府看顾她,亲眼见证她出阁做皇家的新妇。
良辰吉时在即,此时也赶紧拿话宽慰她:“很清楚自己要走的路,这话都是谁说的,你既决意拿出这样的底气,慌它做什么!”
她确实这样说过。辞辞定了定心,抬起扇子由人搀扶出去。
手掌交握的那一刻,她的内心充满底气。
她对自己有信心,对即将成为她丈夫的人也很有信心。从今往后,无论荣辱,无论顺境逆境。
霞光万道,辇车被簇拥着一路往皇城方向,在金銮殿里行过礼,并肩受了朝臣的祝贺。
繁杂的仪程中,她的夫君悄悄凑过来与她耳语:“万事有我。”
含光殿中正开宴,东宫更是遍地喜气。
天色渐沉,龙凤烛影交缠,辞辞坐在帐中,由兰歆儿和其他未婚的闺秀陪着度时。
今日这样重要的时刻,时间的流逝好像很慢。
不知过了多久,推门声,见礼声,脚步声次第传开。
司仪女官上前来,朗声道:“请太子殿下却扇。”
却扇当吟却扇诗。
新郎正吟自己做的却扇诗,辞辞听得如痴如醉,不自觉提前移开了扇面,与那人四目相接。
在场的人忍俊不禁:“太子妃,太子殿下这一首诗还未做完呢!您怎么着急却扇呢!”
辞辞面色更红了,触电一样收回目光。
“无妨,太子妃怜悯孤。”
太子笑着解围。
司仪女官又请进合卺礼。新人对饮。
掷盏撒帐之后,众人识趣儿退了出去。司寝女官未及侍奉太子妃更衣也被遣出。
没了外人在场,辞辞松了口气,终于能够用全部的心神打量眼前的人。
喜烛明亮,暖香袭人。太子在她身边坐下,感慨:“终于是一家人了。”
辞辞失笑:“殿下从前不也把我当做家人么?”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此家人实在非彼家人。
“旧事重提,沈辞辞,你果真是胆大。”
许是太子的眼光过于炽热,沈辞辞佯示弱:“我错了,我初来乍到,殿下饶过我吧。”
“哦?哪里错了?”
“不该,不该随意与殿下攀亲戚。”
辞辞忍着笑说道。
“看来你还是不知错在哪里。”
太子说着,抚新嫁娘的眉心坠,指节慢慢移向其他地方,眼尾,鬓角,脸颊,鼻尖,嘴唇,下巴……
“叫夫君。”
“夫君。”
“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