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施施然转到辞辞面前。辞辞正要行礼,很快被一双纤手给拉住了。
“好孩子,我来看看你。”
贵妃拍拍她的手背,“你是个好的,这世间,最难得的就是情投意合。
宫里许久没有喜事了,底下人行事有任何不周到的地方,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只管告与本宫,本宫来发落。”
言贵妃这样交代过,随即又抚鬓角懊恼起来:“瞧瞧我,我也真是老糊涂了,储君的婚事是国之大事,礼部和各司筹备数年,如何会出错呢。看情形,钦天监择的是最近的吉日。盼你早日嫁进宫里,做太子殿下的贤伉俪。”
“大典的服制马虎不得,近几日尚衣局会遣人来量体裁衣,各司的女官们来来往往,可不许乱跑叫人扑了空。”
贵妃嘱咐这话时,下意识地看一眼兰歆儿。
兰歆儿:“……”
辞辞一一应了,谢了贵妃娘娘的教诲。
乍逢成亲与乔迁两样喜事,霁月殿里喜气洋溢,大家热热闹闹地讨论接下来的行事,大有荒废年岁后终于找到寄托的意思。
稍后尚衣局果然派了人来。成亲是桩了不起的人生大事,辞辞乐呵呵地由着她们摆弄,不知疲倦似的应对凑到眼前的每一件事。
兰歆儿如今才晓得困,膳也不用,打着哈欠返回寝居倒头就睡。
事情才刚起头,多数还只在拟章程,并无繁杂的名目。用过午饭,辞辞也去歇着了。
这几日经过的事情太多,心情大起大落,时至今日又添紧张的情绪,她蒙着被子,强迫自己先睡一觉恢复精神。
是梦还是真,睡醒了,就全都知道了。
梦中好像有人不断试探她的颊侧和颈窝。她甚至,是睡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的,这个怀抱比云端还要温柔,散发一派安稳的气息。
睁开眼睛,辞辞于一片朦胧中瞥见熟悉的轮廓。这轮廓渐渐清晰,引得她伸手去触碰。
下一刻,她触到了有温度的实体。
这原来不是梦。
“殿下怎么来了?”
辞辞彻底清醒了。
“嘘……”
太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实在想见你,想知道你此刻的心情。来得不巧,你在休息。”
辞辞垂下头,细声细气道:“我,我太高兴了……”
有多高兴呢?为了防止这人进一步的追问,词穷的她拉拉他的衣襟:“殿下,什么时候了?”
“入夜了。”
“入夜了,都已经这么晚了。”
“是啊。”
执手相看,一时无话也不显得落寞。
最终还是郁南淮忍不住俯下身来,亲了亲未婚妻的眼睛:“想看月亮吗?”
“想。”
受了多少,辞辞立意要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