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讨厌?明明是喜欢得不得了。
想到往事,王凝不由得有些难过,轻叹了一声道:“当年我若是懂这么多,也就不会让芸娘走了。”
听见芸娘的名字,谢子臣迅速搜索了一下,想起来是林家那个远嫁到蜀中的三姑娘,便终于明白了王凝的意思,他想安慰王凝,还未开口,却就听见王凝道:“你无需安慰,你只需要明白,切勿重蹈覆辙就好。”
“对一个人好,不是你觉得他好就给他,而是她喜欢什么,你才给她。”
“而且,子臣,你我不一样,”
王凝说着,又沉下脸来:“我没什么大志向,可你有青云之志,我清楚得很,你想好了,这个人值得吗?”
蔚岚若是个女子,谢子臣大可求娶,哪怕求娶不能,也就是一则佳话。可蔚岚不是个女子,她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儿身,还是长信侯府的世子,是陛下期盼的良才,未来或许是谢子臣的敌人,亦有可能是谢子臣的好友。
而且……
瞧着谢子臣的模样,身为好友,王凝还是不大看好这段姻缘的人。
谢子臣是个什么人?他对感情的要求,就是要彻彻底底的感情,彻彻底底的拥有。
可蔚岚是什么人?
莫说她本就是个招蜂惹蝶的,哪怕她自己不招蜂惹蝶,就那风流的模样,狂蜂浪蝶都是拦都拦不住的扑来。
蔚岚对谢子臣的干扰,绝不仅仅只因她是个浪子,更重要的是,她不安分。
她不安分,谢子臣就没办法冷静,谢子臣不冷静,王凝就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做错什么。
他们这些庶子同那些嫡长子不一样,走不走得到最后,就端看忍不忍得,若不能忍,早就在一开始就功亏一篑了。
他再清楚不过这个兄弟想要什么,便清楚知道,他不能要什么。
听到王凝的话,谢子臣沉默不语。
好久后,他终于道:“我知道了。”
“这段感情,”
他苦笑出来:“我该埋在心里。”
这不是一个对的时间,更不是一个对的人。
他笑着喝了酒,一杯接一杯。王凝也知道他胸中烦闷,两人喝得神志不清,王凝喝到最后,也就模糊听着谢子臣道:“我喜欢她,就默默对她好好了。她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我都不管她!我……我就守着她!她要星星,我给她星星!对,我给她摘星星!”
说着,谢子臣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了的冲动,从酒桌上爬起来,踢开挡路的王凝,推开窗户,就在众人惊叫声中,从二楼跳了下去。
跳下去后,他摔了一个趔趄,又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往长信侯府走去,谢铜听到动静的时候,谢子臣已经走远了,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谢铜着急得又回了酒楼,推醒睡着的王凝道:“王公子!王公子!我家公子呢?!”
“去成亲了!”
王凝迷糊着说了一句,谢铜大惊:“什么?!!”
王凝直接就倒在了桌上,再打也打不醒了。
谢铜着急得四处找谢子臣的时候,谢子臣已经爬到了蔚岚家门口,踩着水缸往上面一趴,就翻上了墙。恰巧遇到侍卫巡逻,一群人纷纷拔出刀道:“何方小贼!敢擅闯长信侯府!”
“蔚岚呢?”
谢子臣有些迷糊了,不太清楚面前这些人到底是来干嘛的,大叫着道:“叫魏世子来见我!”
听他叫出蔚岚的名字,侍卫们有些不敢动了,首领迅速让人去叫蔚岚,蔚岚听的人来报,披了件外袍,就匆匆带着人赶了过去,刚一到院子,就看见谢子臣跨坐在围墙上,抬头看着月亮,身披落寞风霜,只差一声“嗷”
的长啸,就和狼差不多了。
蔚岚不由得有些诧异:“子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