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肩膀之处一片温热,腰也被人撑着。
卫长遥慢慢睁开眼睛,转头往肩膀处看去,只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握着她的肩胛,腰间也是横着一只手,撑着她,才使她幸免于一身青紫。
她被吓得心脏骤停,此刻才缓缓跳动起来,脸上苍白,冒着冷汗,心惊胆战地起身,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崔爻,衷心感谢道:“多谢大人方才出手相救。”
说完,又继续咽了咽口水,还是有些缓不过来。
崔爻见状,沉默着点点头,没再多说。
反倒是转身看着站在一旁同样松了一口气的林女官道:“林大人,本官看天色也已经晚了,恰巧殿下刚才又受了惊,不妨今日便停在这儿吧。”
林女官闻言亦是点点头,对着卫长遥道:“殿下回去好好歇息一晚,剩下的我们明日再继续。”
卫长遥闻言点点头。
林女官见状,也退了下去。
等林女官退下去之后,卫长遥才又转身看向身后的崔爻。
他静静站在她身后,眉目清冷,周身一种生灵不近的感觉。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冷漠寡淡的人,救了她那么多次。
雁徊山为救她而受伤,皇陵遭遇刺杀那次更是舍命相救,还有今日,自己差点狠狠摔倒在冷硬的地上,还是他,站在她身后救了她一次。
这么想着卫长遥看向崔爻的目光更加感激了些。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心脏为了缓解压力,会将全身所有的血液抽回,人的脸随之苍白,身上体温变低,她当时更是如此,怕得浑身发冷,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今夕是何夕。
而他的手隔着衣物将温度传了过去,一片温热。
当时回头的那一瞬间她抬眼望去,一眼便望进了那被纤长睫毛遮盖住的浓墨般的眸子里。
眸光清冷至极,却无一丝邪佞之气,反倒坦坦荡荡。
像极了雁徊山那日她将发簪刺入他胸膛时的眼神,可又有些隐秘的不同。
认真之中带了一点点的担忧神色。
像是在问她有没有受伤一般,倒与刚刚见面之时的威胁恐吓的样子相差甚远。
这么想着卫长遥便有种啼笑皆非之感。
嘴角带着些笑意地打趣道:“大人又救了我一次。”
“总觉得对大人讲,我就是一个拖油瓶。”
说完这句话便看见崔爻平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出一丝疑惑来,卫长遥见状微微一笑,继续道:“这段时间里,大人受的伤好像都与我有些关系……”
“我叫人打过您板子、雁徊山伤过您、皇陵那次您又为救我身受重伤……”
“大人……您真的有些吃亏了。”
说完便歪着头看向此刻略显呆愣的崔爻。
“您为何不报复我呢?”
卫长遥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二次和崔爻诚心诚意地开诚布公地谈论起两人之间的恩怨。
而站在对面的崔爻此刻心里也是一凛。
寂静的眼里燃起了一片火光,愈来愈亮,喉结微微滚动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