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大臣多少涉及党派权势,为了避嫌,免于受姊妹猜忌,纪姝便是再爱美男也绝不会染指朝臣,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底线之一。
纪姝叹了声,一副颇为惋惜的样子:“碰不得,看两眼总不过分罢?”
说罢,她眼眸一转,又指向另一处位置,别有深意道:“那你觉得,镇国侯世子又如何?”
纪初桃手一抖,险些将茶水撒出。
“宴会一开始,你不就一直盯着人家看么?”
纪姝眨眨眼,恶劣地笑着。
纪初桃耳尖一抹轻红,欲盖弥彰道:“盯着他看的,是二姐你才对罢。”
笑得急了,纪姝掩唇轻咳两声,晶莹苍白的脸上染了几分绯色,“‘食色性也’,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你是一国长公主,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是你的阿姐,想要什么大大方方拿便是了。更何况祁炎那样容貌的少年,本就是世间罕见的极品。”
他是炙手可热的将军,又不是一件东西,哪是说能“拿”
便能“拿”
的?
纪初桃敬佩两个姐姐的手段,却始终无法成为她们,便道:“我对这些没兴趣。”
反正已经知道祁炎非梦中之人,容貌如何、品性如何,皆与她没有干系了。
“小废物。”
纪姝笑骂。
纪初桃也不恼,弯眸一笑。
“你不生气?”
纪姝问。
“为何要生气?”
纪初桃愉快地接受了自己是“废物”
的事实,“二位皇姐已是这般厉害了,我除了成为废物,无以为报。”
纪姝真是拿她没办法。
她捻了颗葡萄含入嘴中,舌尖抵破汁水,乜眼对纪初桃道:“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有些事你躲不掉的,即便你自己不想成长,旁人也会催你向前。”
她姿容慵懒凉薄,似乎在告诫纪初桃,又似乎在说她自己。
“等那日来临再说。”
纪初桃摆摆手,笑得没心没肺。
纪初桃不曾注意,此刻有一道深沉的视线追随而来,落在她毫无防备的脸上。
祁炎想起在殿外时,绯衣少女像一团云般撞入他怀里的感觉,亦想起她极美的眼和隔着半个大殿轻轻望过来的视线,还有假山后那场别有用心的攀谈……只可惜,她外表再如何娇软无害,终究和她两个姐姐一样权欲熏心。
如此一想,原本初见的那点儿惊艳也变了质似的令人烦闷。他索性别过脸去,不再看纪初桃的方向。
殊不知,上座的纪妧和小皇帝早已将两人的这番动静收归眼底。
这时,有大宫女自殿外而来,俯身在纪妧身边耳语一番。
纪妧长眉一挑,像是明白了什么,目光在纪初桃和祁炎身上巡视一圈,心中已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