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衍死了,在他临死前他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她一直在试探我,我已经失去了主动承认的机会,除了沉默和笨拙的转移话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
也许不必说了,因为老天爷给了我七年的时间,让我见识这个世界的精彩,让我认识她,喜欢她,现在终于打算要收回去了,薄乾说因为车祸带来的挤压力,心脏受到了很大程度的震颤,有心力衰竭的征兆。
这样的我能活几年呢,就算活着,也要受病痛的折磨,经常去医院接受治疗,我真的不想拖累她,看到她难过,也不想在折腾了。
就让她知道这件事之后恨我吧,怨我吧。
只可惜那场我承诺给她的婚礼,最终还是没有完成。
薄衾做了一个梦,梦见她不在恨他了,原谅他了,还对他说她爱的是他,愿意做他的妻子,也愿意一直陪伴着他。
他醒来,漆黑的目光由一片澄明的期待到黯然自嘲,半绿半黄的叶子被风一扫,轻飘飘的身姿落在地上,就此沉寂的死去,再无半点波澜,树木第二年还会长出枝繁叶茂的叶子,但是这片叶子却再也不会了。
人的生命也不过如此,在研究所呆了十九年,在外面呆了六年多,他已经再也不想回去了,就算死也要死在这个喧哗的世界里。
就这样吧!
湛蓝远远的看着那个孤单的身影,心酸极了,以前她一直以为他是强大的,无坚不摧的,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击败他,而现在她觉得自己错了。
他也是人,有思想有感情,所以也会有弱点。
言声道“我和老师到是给他制定了一系列的方案,只要积极的治疗,希望还是挺大的,可是他好像失去斗志了,对什么都无所谓,你知道病人的心态和求生欲有时候比任何药物都管用的。”
“希望你能劝劝他,让他积极的配合治疗,拜托你了。”
泪水储满了眼眶,她点点头“我会的。”
“那我先去了。”
言声指指来时的方向。
湛蓝点点头“谢谢。”
谢谢给了她这个机会,让她还有后悔的余地。
“我说了我是为了他,谁让我们俩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呢。”
言声摆摆手走了。
湛蓝轻轻的走进,推着轮椅让旁边挪了挪“阳光都跑了,你晒的什么太阳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脊背瞬间僵硬,却没敢回头。
“这院子真漂亮,我刚才看了看土质,沙土地,挺不错,咱们要不要买下来,这边这边都铲平了,种点蜜薯,芋头,柿子树石榴树,夏天的时候种点西瓜,然后在架个葡萄藤,在下面乘凉怎么样?一抬头就能吃到酸酸甜甜的葡萄,想想就不错。”
湛蓝自顾自说着,还掰着手指头在脑子里勾勒出一副农庄的画面。
薄衾捂住心脏的位置,不让它跳的太快,尽量控制住声音的平稳,不让它颤抖“你怎么来了?”
言声这个家伙,不用说肯定是他怂恿的,都告诉他了,自己最不想见的就是她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有你这样当老公的吗?抛下老婆自己到这里享清福来了,哼。”
湛蓝提高声音控诉他。
“我本来都不想理你了,想着你要是在不回去,我就去找隔壁家老王,给你戴绿帽子。”
“咱们家隔壁不是姓张吗?”
薄衾听到她说老公老婆几个字,嘴角不自觉的弯起来,她这是想通了,不介意了吗?还是知道了他现在的病情,同情他?不管因为什么理智告诉他,自己这个样子都不该拖累她。
“姓张吗?管他姓什么,都一样。”
湛蓝无所谓的摆摆手。
“你觉得我的规划怎么样?”
薄衾没有说话,他很想说很好,她喜欢的这样子也是他曾经盼望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我明天就开始把这些给刨了吧。”
“这些花草是从专门培植,空运过来的,花了小十万。”
“啊?”
湛蓝傻眼了,尽管她现在能掌控的钱很多,但是从莫家形成的习惯,自身一直很节俭,听说这么贵,心里就开始犹豫了,把十万的东西给毁了,对于她来说,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