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见我那只黑王八?“南风眠脸上露出笑容,讨好道:“十二年不见,那只王八大约已经长的极大了,正好宰了撒上些孜然,烤了吃掉,我在北秦极喜欢吃这些火烤的吃食。”
“那是只青鬼龟,不是王八,又如何能吃?”
南停归叹了一口气:“身在敌营十二年,你怎得还是这般轻佻?”
“这般顽劣,又如何担族中的重担?”
原本还低头找龟的南风眠闻言猛然抬头,他转过身来仔细看了一眼南停归,继而狠狠摇了摇头。
“大哥,你莫要害我,你看你不过掌了三五年家事,便老成了这样,我又如何担得起这重任?”
“再说,你是嫡长子,自然应当由你继承国公之位,掌南府家业,我这样的轻佻之人,又如何能掌南府的舵?”
南风眠说到这里,还不忘他那只青鬼龟,正要询问,南停归却摇头说道:“我天生愚钝,打理南府偌大家业三五年,便已经耗尽了心力。
再掌上几年,我大约便要死了,那时,南府总需要一个执掌者,你能因国仇,因南府前景蛰伏北秦一十二载,斩岳牢,甚至带回了巨鲸剑,自然是有能力的。”
微风拂过,瑰丽的朝阳已经露头。
那出升的的烈日冉冉升起,撞碎了黑暗的天幕,带来了光和热,冲击着这广大天地。
微光照在南风眠身上。
南风眠还是那般随意的笑着,他侧头注视南停归:“大哥,谁与你说我是为了这国仇才潜伏北秦,为了南府才杀岳牢?”
南停归怔然,他正想询问。
南风眠却转过头去,轻声道:“天下皆以为我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可是我却知道,十二年前的我不过是一个路遇不平事,拔刀助不平的少年。“
“我去北地游历,看到一位少女被岳牢以楚重马拖行,看到那女子肚子破开,露出其中的幼婴,看到她疼到极致因而麻木的眼睛,看到她被路上细纱割裂的衣服,绽开的血肉,又看到饮酒畅笑的岳牢,所以才想要杀一杀他,让他不至于死人了还笑的那般开心。”
南风眠娓娓道来,眼神中的轻挑之色有些收敛,反而露出几分自豪来。
“我因那可怜的女子想要去杀那条老狗便去杀了,他的一臂一腿,我已埋在那女子死去的地方,这件事的原因就是如此简单。
大哥,我这般冲动的人又如何能够执掌国公府?”
南停归怔然间听完南风眠的话,他沉默良久,又抬头问道:“岳牢尽屠金枢城三十万儿郎,大伏太玄满城镐素,你无动于衷,但却为了那一个陌生的连名姓都不知的女子,便花了十二年时间,去杀岳牢?”
南风眠笑了一声:“我不曾看到那三十万儿郎的死状,但却看到了那女子死去时的痛苦、恐惧,看到了她至死都流露着的对腹中孩儿的愧疚。
大哥你看,我便如此不智,南国公府若是由我执掌,只怕余下的时日便不多了。”
南停归一时无言。
南风眠转过头去,大约过了几息时间,突然抬手,一道元气突兀凝聚射出,击入那小潭中,紧接着,一只青龟缓缓飞了出来,落入了南风眠手中。
南风眠回身走了几步,用肩头蹭了蹭南停归:“走,大哥,我今日请你吃肉。”
“至于国公府的事……你又何须担心,父亲不是早有打算吗?”
“禾雨值得这一个偌大的家业。”
……
“禾雨值得这一个偌大的家业。”
——
清早,天不过蒙蒙亮,旭日只露出小小一角,辉映朝霞,6景此时却早已起床。
观想大明王、修炼鳄魔铸骨功。
今日研读鳄魔铸骨功典籍,在参研、心无旁骛命格之下,如今又有所得。
他站在旭日光辉中,一种种复杂而又奇妙的动作被他练出,他身上的皮肉都在不断震荡,偶有膨胀,又迅收缩。
他的筋膜也在弹跳着,仿佛充满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