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笑眯眯的说道:“你放心,这些东西我替你保管着,要是你哪一日偷偷溜出去跟人赌斗,或者跟那些个纨绔子一起惹是生非,我保证你学堂的先生,祖母,还有侯爷、大哥那里人手一张。”
谢青阳闻言气得脑门上都冒烟儿了,怒声道:“你无耻。”
苏阮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六公子过誉了。”
谢青阳本就是少年心性,哪儿比得上苏阮老狐狸似的脸皮,见着苏阮笑眯眯的模样,他刚才的那点气势全蔫儿了,抓着刚才被苏阮砸过来的引枕出气似的踩了一脚,然后撩了一句狠话,就气冲冲的跑了。
谢嬛在旁看的目瞪口呆。
谢青阳性子向来不驯,府中也就大哥谢青珩能压着一点,可阳奉阴违的事儿没少干。
刚才见谢青阳进来,她还以为两人会吵起来,没成想却是苏阮单方面压制。
谢嬛好奇的伸手去拿那纸张:“这是什么?小六怎么这么怕?”
苏阮赶在她之前,将那些纸随手收起来扣着朝下压在掌心下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之前他被禁足在府里的时候,他几个朋友给他写的信。”
“祖母不叫他出府,也不叫他跟那些人往来,结果那些人找不到人,就把信递到了我院中来,结果被我院里的丫头截了下来。”
谢嬛闻言特别好奇:“里头都写了什么了?”
苏阮笑着道:“就是谢青阳的一些糗事儿,我拿着逗着他玩儿呢,不过不能给你看,要不然他知道我把他糗事说出去了,以后我就安稳不了了,他非得跟我闹翻了天不可。”
“我还没安静两日呢,二姐就饶了我吧。”
第113章我错了
苏阮说的坦荡,说完后更是直接将那些纸折了折塞进了旁边的小屉里。
谢嬛见着她的动作顿时被逗笑。
听着她的话,再想着谢青阳刚才的反应,谢嬛只以为那些信真的只是写了一些谢青阳的糗事,虽然好奇,倒是也没有强求着一定要看。
苏阮把东西收好,外间澄儿送了碗汤药过来。
那药颜色极浓,哪怕只是闻着都能觉着苦味儿,可是苏阮却是面不改色的端着碗一饮而尽,然后塞了一颗梅子进嘴里。
谢嬛忍不住说道:“你这药你得一直喝着吗?”
苏阮点点头:“还得喝一段时间。”
“之前陈大夫替我看过,说我前两年损了底子,身体又亏空的厉害,要好生调养,不过陈大夫也说了,等过上两、三个月,底子没那么虚之后,就能改药膳了。”
谢嬛看着那空空的药碗,秀眉都皱在了一起:“这药看着就苦。”
苏阮嚼着梅子没说话。
药苦总比早死强。
她上一世在荆南的那两年就损了身子,饥一顿饱一顿已经算是好的,最差的时候一两天都吃不上一顿饭,还得护着陈氏与人打架,身上留了不少暗伤。
后来谢家没了之后,她失了依靠,没人护着,又被宇文延母子堵得上天无路,不得不自毁容貌保全自己,在三教九流之地折腾了两年,才被祁文府机缘巧合的捡回了府中。
之后的八年,她在祁府之中过的不差,祁文府也让人替她调养过身子,可是早年的亏损却怎么都补不回去,让她生生活成了病秧子。
年轻的时候还好,只是看着弱了些,可等着三十一过,就日日药不离口,走哪儿都是一身的药苦味儿。
上一世皇帝死了之后,她辅佐幼帝登基,和当时叛出朝堂、辅佐安帝创立了南陈的祁文府斗的不可开交,南北陈正战的胶着之时,她前一天还写了信跟祁文府对骂了一场,第二天就因为一场风寒一病不起,直接两腿一蹬没了气儿。
她还记得她断气的前一刻唯一的想法就是,也不知道祁文府那厮知道她死了之后,会不会放鞭炮庆祝一通……
“阮阮?”
谢嬛见苏阮突然走神,不由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