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诺斯风暴就不一样了,他是侍从,毫无牵挂,收买成本小。而且盯着他的人没盯着贝里的人多,他说不定就是简单地认识了一些外面的朋友,喝酒吹牛。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需要整肃一下这对大老爷们儿。
调查不会很快,我等着。感谢蓓珊妮和卢斯,我对这种内奸把戏极为重视。或许,我不该就这样傻傻等待,我也应该玩弄一些伎俩,而不只是正大光明地用艾德来下棋。
是时候离开御前会议了,不能太引人注目。
“莱雅,来,看下这一份,河湾地要求重新勘定和多恩的边界。”
我在艾德的书房里接过了这张文件,“涉及的贵族不少,有点麻烦。”
“大人,您可以让我帮忙,我乐意帮助您,不止是因为职责和义务,更是因为您的品质,但是我不该参加御前会议,还在会议上言。我还没结婚,这对我名声不好。而您需要有权威,独立自主的思考才是相该有的形象,别让我成为您的拐杖。”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仔细地教导,一股脑地说完,然后把脑袋埋进了文件里。
艾德苦笑地揉着眉头,“当初要来的也是你,现在要溜的还是你,跟艾莉亚一个德行。那,对这件事你的意思呢?”
“河湾地?这个是表面功夫,看他们两个地方的封君是什么态度吧,蓝道塔利伯爵说了可不算数,他想要打仗,和多恩打仗,他靠战争来获得土地和子民,多恩那边没信吗?”
“没有,你确定不想参加御前会议?我看你很开心。”
“你确定要一个姑娘家去御前会议?有人已经说我是你的女人了,大人,注意一点,这让我心情不好,我想您和您夫人知道这事儿心情也未必会好。”
“哈哈,”
艾德无奈地揉着额头,“君临这个鬼地方,迟早下七层地狱。”
我觉得我不能让自己太显眼。显而易见的,和艾德太亲密不适合我,除了我告诉他的理由之外,也包括我不该在他人眼里与史塔克走的过近,太忠心耿耿的形象会招来横祸。
午后的热天,我和珊莎坐在走廊里喝薄荷茶,她喜欢往里头加草莓,我比较喜欢什么都不加,“我偶尔会遇到一个人,”
珊莎揉着乖巧的淑女,说道,“留着小胡子,看起来蛮英俊,不过头开始变灰,应该年纪不小了。”
很奇怪,淑女一点没有冰原狼的野性,更像是一只娴静的小狗,体型也不太大,所有人都可以揉她的耳朵。
“你那么好看,”
我是实话实说,珊莎继承了母亲红棕色的头,在她当下的年纪如安静的红玫瑰一般好看,双眼顾盼之间就更不用说了,这丫头已经渐渐长开,“总会有人注意到你的。”
说着我剥好了血橙,和她分食。
那个人肯定是培提尔贝里席伯爵。培提尔不像别人那么对我不重视,而且培提尔伯爵善于利用小人物,防不胜防。我决定想办法对付他,我记得好像有一些网文提出过一些方式,例如——
我用左手写了一封信,以七神修士的口吻,让小指头的七神好好抒一下感慨,把琼恩艾林事情的真相公布于众:
我曾是贝勒大圣堂的一名修士,我曾向七神下守贫、守贞、忠诚的誓言,毕生身为侍奉圣母之人。圣母的儿女各司其职,女性祷布多子与仁慈,男性广播怜悯与宽恕。我兢兢业业,为母播德,接受过很多人的吐露和忏悔。凡人恐惧天父,他们死后将身负天父的判裁,置身于无私的天平一端,于此生的一切有一个了断,除非在生前就将罪孽灭除,去逝时完满纯洁。
我告诉每一个敬畏天父之威的人如何赎罪,以让他们或够抵消自己的罪过,或自将正义伸张己身,而非死后让天父亲自操办,这是圣母的恩德和慈恕,众所周知。经年的工作让我见识了人间百态和恩仇疾苦,有无数人经由我在圣母启示下的指点,踏上了拯救自身之路,我为侍奉圣母之道而满足。唯有两个人,唯有两个人的罪债实在深重,让我,也无法得蒙启迪指出一条偿还的门路。
我遇到了一名来自谷地的修夫大人,彼时夜深人静,我徜徉于圣堂花园,独步于白石之间。乍见其人,他风采飞扬,新晋爵士,却一脸孤苦,所言之事叫我震惊难语。
修夫爵士满脸泪水,他一字一句地告知我,他对前国王之手琼恩艾林被害之事的了解,此谋命之事乃由艾林一手提拔的重臣培提尔贝里席安排,培提尔以爱情相诱,叫艾林之妻莱莎徒利行此不轨之举,而莱莎毅然为之,或有忐忑悔恨,却无半分迟疑。修夫惊见艾林死状状,暗中调查,偷知培提尔及莱莎之事,却不敢透露半句。我观其人所谈之事栩栩如生如临其境,言情举止断非虚妄,想我此生相知相话者何止千万,断断不会误会其态,该确有其事。
我遂一查读圣堂藏书,惊知此药乃名“里斯之泪”
。人说“圣母之恕,千径万路”
,可竟无一条可供二獠自赎!如若真有此事,安可任公义不存?我如今云游在外,心知寄宿圣堂的僧侣来来往往,若是身死荒郊亦将无人得知,然则真相不该一并逝去。为确知此事,我寻访旧镇,以僧修之名查奔流往纪,方知培提尔曾令莱莎一孕,因而被公爵逐出。二人私情除二人外,该只公爵并学士知晓,既有私通,则修夫所言恐有道理。
天父昭昭,万事皆有公道,修夫如若公告七国,则尚有公正可言,然则我听得他人转述,其人将赎罪之路抛于脑后,只谈比武马术,不言真相正事,任由凶害逍遥君临。圣母悲悯,挽救众生,然若众生不知自救,则安可由母亲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