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郡衙回来,晏容就一直待在应疏月房里,应疏月见她身上衣物风尘仆仆的,便叫小厮们提来热水给她沐浴,又拿自己的衣裳给她换。
晏容洗浴完后,穿好中衣,却不愿意穿应疏月的衣裳,应疏月哑然,以为她是在嫌弃自己。见应疏月不说话后,晏容才意识到不小心说错话了,她忙解释道:“弟妹不要误会,我只是从不穿红色以外的颜色。”
这习惯听着怎么还挺心熟?
应疏月算是长了见识,世上竟有人只穿红衣而不穿其他颜色!
想她在别人眼里已经够怪了,但她除了红色还是能接受其他颜色的,没想到纪寒舟这个大嫂真是比她还怪。
可眼下上哪儿去给她弄红色的衣裳,像这种鲜艳夺目的衣裳,裁缝铺都不一定有,思来想去,应疏月突然想起她受伤那时,山下大娘给她那件红衣,她记得换下来后是被青莲收起来了。
应疏月抱着小豆丁,开门就要去找青莲,晏容叫住了她,问道:“弟妹去何处?”
这一声声“弟妹”
,听得应疏月浑身难受,她转身道:“记得青莲替我收了件红色衣裳,我想你应该穿得,准备取来给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想了想,她又说,“晏姑娘以后还是叫我疏月吧,虽然樛安他那样说了,但毕竟还没到……那样的关系。”
“好。”
晏容很浅地笑了笑,“你一直抱着孩子也不方便,要不我来抱会儿吧?”
看得出来,小豆丁很喜欢晏容,但晏容一路上都没有回应他,此时她开了口,应疏月自然是乐意让小豆丁和他喜欢的人待一处的。
她把小豆丁交给晏容后,直接去了青莲屋子。
青莲今日不知怎地,自应疏月回来后就一直闷在屋子里,向来能谈在一起的柏芨喊她出去玩她也不去了。
有人开了门进屋,她都没现,反身坐在木榻上,静静看着窗外,手上不知在做些什么,不停使着劲。应疏月轻手轻脚过去,往她怀里一瞧,见她指中绣花针一下一下戳绣了一半的莲花图案,画好的鸳鸯图里的鸯被针扎得起毛了。
“青莲在跟谁置气呢?”
应疏月问她道,“流云?南沨?”
应疏月知道,向来能惹她生气只有这两个人。
青莲却道:“没人惹婢子,是婢子自己的问题。姑娘来找婢子,是要婢子做什么吗?”
应疏月说:“我记得你好像把那件红色衣裳收了起来,可还在?”
青莲说:“姑娘拿它做什么?你不是不喜……是拿去给那个人的吗?”
那个人?应疏月诧愕,她记得青莲曾说过她是在纪家长大的,而且跟纪寒舟全家人的感情都不错,那纪寒舟大哥娶了晏容后,她也应该是认识晏容的,现在她却说“那个人”
?
“你不认识晏姑娘?”
应疏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