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南境出现一神秘人,创立名为祭云宫的秘密组织,自诩为宫主,暗里网罗各种有能之士为他所用,并将寻来的这些人按技能特长成立各有其用的几大势力:
其中无忌堂负责执行宫主下达的各种刺杀任务,刺杀目的无关仇怨,只为这项买卖来钱最多最快,以供整个组织大部分开销;
济世堂以医术立足,在全国各地开设人人称赞的医药堂,一为传扬声望,再为获取各地情报,上达主闻,三为拉拢某些对生活厌恶之人加入此神秘组织;
十方堂终年隐于无人踏及之地,负责全教兵器、铁器、鼎器铸造;轮回殿由宫主亲掌,鲜有人知其用处。
据祭残星所言,此祭云宫宫主异于常人,行事怪诞,又神出鬼没,全教无人得见其真实样貌。
而应疏月母亲那一事不过是众多买凶杀人案件中一案,若不是那次任务出现了意外,便只能无声隐没于“意外”
之中。
纪寒舟将拟好的诉纸整理好,放进锦盒里,交给俞瑾年,道:“此案便当是我御史台阅过了,纪某还有事,劳请俞大人明日递呈陛下。”
俞瑾年恭谨接过,看见应疏月还在盯着那惊悚脸,他看了眼纪寒舟,支吾道:“应将军她……”
“你们出去吧。”
纪寒舟说。
俞瑾年抬指挥退狱中衙役,自己也出去了。
应疏月在囚服男人面前来回走了几步,忽然停脚,问:“你讲了这么多,却是没有讲是谁雇你杀我和我娘,还有,你们那所谓的宫主在哪儿?”
“我不说你也都知道,有必要讲出来吗?”
祭残星道。
应疏月厉声:“我知道,世人却不知道!”
他又说:“对方地位比你高,能力比你强,比你有威望,即便我亲口公布出来,谁会信我一个没有身份,没有正常容貌,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的人?谁又会信你?至于祭云宫宫主,我方才已说过,少有人见过他。”
他沉思半晌,说:“你们想知道他的消息,我倒有一法子。”
“说!”
“若能寻到如今执掌各堂的堂主,或有可能。”
应疏月甩袖转身,欲要离开时,惊悚脸男人叫住了她,“救走你的人是不是还活着?且样貌一如往初?”
应疏月脚下一顿,倏然回头,眼神里充斥着惊诧,“你怎么知道?”
祭残星看着玉面朱唇,姿态清高的黑衫女子,眸中带着邪意,忽而他扯出一抹奸笑:“我当时一刀插在你心上,想来你一定必死无疑,没想到那妖人竟然能将你救活,还传你一身武艺。看你这气质与他相同,必是日日在他胯下承欢,唾液交融才得……”
啪——
一声脆响震彻大牢,祭残星的头瞬间歪到一边,他转过脸来,一个颀长身影不知何时立在了他面前。
他抬眸,正对上纪寒舟一双狭长幽深的眸子,他活动活动被打歪的脸,一口鲜血呸到地上,两颗大牙在青石地砖上滚出好远。
一副求死的模样看着纪寒舟,说道:“你生什么气?呵……原来是看上这妖女了!你就这么喜欢捡别人玩剩下的?”
他把纪寒舟打量一眼,又说:
“不得不说,姿容比我当年还是差了几分,比那慕云雪嘛……”
摇摇头,狂笑起来,一口血红牙配以上一脸皱皱洼洼的皮子,让他看起来狰狞可怖,像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纪寒舟钉在原地半晌没说话,脸黑成刚上漆的棺材板,冰冷眸子迸射出令人生怯的恼意,宽大袖衫下的手攥得咯咯作响,指甲嵌进掌心里。
还未平复一腔怒火,忽听一声呜咽,应疏月手起刀落,不及一个眨眼,囚服男人的脑袋便耷拉了下来,颈边一把金柄匕,她手中血刃在那人白衣上来回擦拭,清理刀上血迹,遂往南沨方向飞掷,无声离去。
此刻院外幽寂无声,院里几间屋子烛火摇曳,促织声自院墙脚下传来,一方唱罢一方又起。
她无法忍受有人将她和她师父的关系说得如此龌龊,如此不堪,何况是在那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