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八年二月底,薛禄和沈清取得联系,匆匆赶回客栈,见崔淼安然无恙,不禁松了口气,将沈清的话转达后,便在崔淼的要求下回房休息。
第二天清早,薛禄和崔淼一起到楼下吃早饭。
掌柜和小二交头接耳说了两句,朝着两人走了过来,热情的招呼道“两位客官,饭菜可还合口”
崔淼笑着答道“饭菜皆好,掌柜该给后厨涨工钱了。”
掌柜的笑容一滞,随即说道“承蒙夸奖,承蒙夸奖听二位口音不像本地人,不知从何而来啊”
崔淼垂下眼帘,敛起眼底的冷笑,说道“我们兄弟二人是从南方而来,来此是为寻亲,谁知白跑一趟,亲人早已不在,唉。”
“南方千里迢迢来此,却得到这般消息,确实让人难过。那两位客官之后有何打算”
崔淼长长的叹了口气,强打精神,说道“既已来此,总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回,索性在这里逗留两天,游山玩水,也当散散心。敢问掌柜,这宛平可有什么好山好水可供游玩”
掌柜想了想,为难的说道“宛平是个小地方,哪有什么好山好水,再加上刚刚初春,花草皆未长出,也没什么好观赏的。”
崔淼故作惋惜的说道“那倒是可惜了,不过我们不能逗留太久,家中还有双亲需要侍奉,索性就歇上两天便赶路吧。路途遥远,途经江南,倒是可以前往京都一睹风采。”
看着崔淼神往的模样,掌柜眼神微闪,笑着说道“说的也是,从这里到京都,也要走些日子,到时桃花、杏花的都开了,走在其间定是美不胜收。”
崔淼的眼神闪了闪,随意的说道:“看来掌柜对京城似乎很熟悉,定是经常前往吧,反正闲来无事,不如掌柜和我们讲讲,让我们两兄弟也长长见识。”
掌柜一怔,随即陪笑的说道:“两位客官说笑了,我就一个开客栈的,平日里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出门,我也只是听人说起过。那个,两位慢用,我去厨房看看,有空再聊。”
崔淼搅了搅面前的米粥,低声说道:“薛大哥,看来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以后行事需万
分小心。”
薛禄轻声答道:“你放心,定不会打乱你的计划。”
崔淼苦笑着说道:“我们对宛平县一无所知,现在又被盯得死死的,哪儿有什么计划。”
“找不到对方的破绽,那便静观其变。只要他们动,咱们就有机会一击致命”
“薛大哥说的不错,咱们就来个以静制动。”
两人说话间,一队官差呼呼喝喝的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崔淼两人的桌前,说道:“你们两个昨晚可是去过城东的王秀才家”
崔淼见状有些惶恐的起身,拱手说道:“几位大哥,我们兄弟二人是外地人,来这儿还不满一天,实在不知王秀才是谁,更遑论去过他家。”
“少废话。王秀才一家三口被人残忍杀害,有人看到你们从他家出来,还想狡辩,弟兄们,锁上带走”
崔淼面色一凛,瞬间明白他们口中的王秀才是谁,昨天他们接触的人不多,只去过那个妇人家中。崔淼没想到,他们竟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三条无辜的性命就因为他们的疑心白白葬送,当真是穷凶极恶
崔淼解释道:“几位差大哥,我们兄弟昨日刚到宛平,是曾到一户人家讨了碗水,并未见过妇人的其他家人,况且我们出来时,妇人送出门外。还活的好好的,很多人都可作证。”
“我说是你,就是你,你们最后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官字两张口,原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会被这样印证。我们兄弟二人,一没犯法,二没杀人,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官差的头头说道:“就凭我们是官,而你是民”
衙役们纷纷上前,将手中的锁链抖开,向着崔淼两人的方向罩了过去。薛禄想要动手,却被崔淼握住了手腕,这时候反抗,只能暴露两人的身份,很有可能破坏沈清的计划。
崔淼怒目而视,扬声说道:“我们崔家与西平侯素来交好,你们这般冤枉我们,定吃不了兜着走”
官差们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嬉笑着说道:“西平侯现下远在云南,这北平府的事还轮不到他插手,更遑论这相隔千万里,谁能说得准你们是病死在了哪里。”
“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寄出书信,而到宛平还未来得及寄
出,若我们出事,家父定能猜到,所以即便相隔千万里,你们也难逃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