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畴抬起手来,轻搂住她的腰,低声问道:“刚才烧了什么,是不是——”
他看着她的眼睛,问道:“霍二郎给你通了什么信?”
希锦的心陡然一顿。
她看向阿畴,便看到了他眼底过于冷静的墨色,她便一下子清醒过来。
才不要上当呢!
她咬唇:“阿畴,你说什么呢?”
阿畴:“我说什么?你要告诉我说,你刚才什么都没烧,霍二郎没和你暗通款曲?”
暗通款曲?
希锦是心虚,但希锦却觉得自己没暗通款曲。
过分了呢。
于是她便特别理直气壮起来:“殿下,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和霍二郎清清白白,绝无半点私情,我光明正大,你如果不信我——”
她磨牙。
阿畴:“我如果不信你,你待如何?”
希锦几乎不敢置信,他难道不该捂住自己的嘴巴说“希锦希锦我信你我的乖乖希锦不要恼”
,结果他竟然非要逼问自己?
她睁大眼睛,有些委屈地道:“阿畴,你变了,你对我不如之前好了。”
阿畴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能倒打一耙!
他挑眉:“嗯?我怎么变了?”
希锦泫然欲泣:“你竟然不相信我?我们多年夫妻,你竟然不相信我?”
阿畴一时无言。
他看着希锦,咬牙:“那你呢,你相信我了吗?”
希锦便说不出话来了。
她是相信他的,相信自己在他这里永远有着优待,他对自己是宽容的,是不舍得自己的。
可这种事毕竟太过荒唐,休书一事,他若看到了,怎么都会恼恨的,他这个人性子起来,简直能把人吃了。
还有霍二郎给自己递的这消息,若是让他知道,难免想东想西。
有时候就是夫妻之间,也不可能事事坦白,比如她怎么可能向他提起当年她被霍二郎牵住小手险些抱进怀中时那狂跳的心。
曾经年少的那些,她没法说,一旦说了,在阿
()畴心里便是永远的烙印(),是抹不去的。
只是他非要逼问自己?[()]?『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想知道。
希锦望着眼前的阿畴,望着他那过于幽深到让人看不懂的眼睛,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光闪入她的脑中,她突然一下子明白了。
休书,其实没什么。
阿畴知道自己要休了他,他早知道,这些其实并不重要。
若他知道了休书,那他或许就能猜到,今日今时的霍二郎是万万不可能对自己有什么觊觎的。
给霍二郎一百只熊心豹子胆他都不敢。
所以他也就能猜到,霍二郎若自己给自己传递了什么,也是为那休书一事。
他那样的人,有什么猜不到的呢,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傻子。
可他却非要逼问自己,他要什么?
希锦在这一刻突然开悟了,悟到了他要什么。
他要的,是在那个初见的冬日,她塞给他的一块梅花饼;是在那个草长莺飞的二月,她坐在犊车上对着那个赶车的少年回一笑;是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十四岁,她和他那不经意的一个碰触。
他想要所有他曾经没有得到过的,那些他只能站在暗处看着的,属于霍二郎的,也属于宁希锦过去的。
当想明白这个时,希锦的心在颤,带着酸涩和甜蜜的颤。
她仰脸看着他的眼睛,直接道:“好,那我告诉你就是了。”
她的声音很低,和刚才那过于娇软的语气不同。
这让阿畴的眸色微沉了下,他视线一动不动地紧锁着她。
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房间内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