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着急忙慌尖细的叫唤,崔韫上马车的动作一顿。
崔家人,只能也必须是向善的。
这些年,他也韬光养晦淡化了周身的锋芒,不是吗。
崔韫掩下眼底的情绪。
“即清,请她们入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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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顾及沈婳,马车行速加快。
车厢内坐着四人,却不显逼仄。
其中布置奢华。可见主人身份不同寻常。故此郑千喻眼睛不敢乱飘。
姬纥一身紫衣华服,悠哉悠哉道“天寒地冻,你们两个女娘怎在外乱跑?也不怕出了事。若不是崔公子身上有御寒丸,她怕是挨不过回城大夫诊治。”
御寒丸是太医特地研制,为宫中秘药,等闲之辈用不起。
其中一株草药还是附属国上贡的,极难种植,存活量又低。
而太医每年也堪堪能做出十余颗。天恩浩荡,尽数送去了阳陵侯府。为小郡主保命。
小郡主幼年丧父,又有弱症缠身。便极爱缠着二叔崔韫,他身上有御寒丸,无非也是以备不时之需。
姬纥都不曾吃过一颗,不曾想却便宜了沈婳。
郑千喻却不知其中深浅,可见沈婳身上的烧退了些,不由松了口气,忙又向两人道谢。
崔韫温声道:“小事不足挂齿。”
姬纥哼笑一声:“你这躺出门,绒姐儿怕是又闹着寻你了。”
提起她,崔韫眼底的笑意才真实了些。
父兄战死,崔家就剩下他和崔绒两条血脉。他是唯一男丁,自该撑起整个阳陵侯府,而崔绒,也该在他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安乐一生。
崔韫无声勾唇一笑:“小姑娘娇气,回去有的哄了。”
的确娇气!
姬纥就没见过那般折腾人的孩子。
上回,他登阳陵侯府的门,顺道给崔绒送了樱桃肉。
崔绒仰着脑袋,小小一团,说话奶声奶气:“不要。”
“是不爱吃吗?”
她捧着小脸:“是大人您穿了绿油油的衣裳,我怕不吉利呢。”
“你二叔难不成就没有绿裳?”
“可二叔比您长的俊呀。”
他气的火冒三丈,但总归不能同孩子计较,转头换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