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甩出皇帝的书信:“您自己看看吧,就是为了这个,叫妹妹入宫打的是和上次一样的算盘。”
嵘王并不敢看皇帝的书信,世子则道:“看吧,皇帝没说不让看,没什么可隐瞒的。他说让咱们找个暮婵身边的仆人将信送过去,但得打着其他名义,像比如送她胭脂水粉,或者让她挑选成婚当晚,遮面团扇的图案之类的借口。”
嵘王痛苦的扶额:“这……这……呜……”
世子看着父王在咧嘴,发出嗤嗤的声音:“您笑什么?”
“你父王分明在哭,你什么眼神儿?”
王妃还算冷静,又对嵘王道:“王爷,现在不是苦恼的时候,你也快些一封信,一并送去给暮婵吧,让她听皇上的,尽量促成此事。沈琤的兵一旦打到京城,未来不可知啊。”
嵘王忙点头,迅速写就一封书信。
在书信的用词上,他耍了个心眼,他是怕了沈琤了,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沈琤日后算账,他在书信中只字不提让暮婵劝他退兵的事儿,只劝女儿要听皇帝的话,按照皇帝的话做。我们做臣子的,不可抗旨不尊。
就算沈琤日后算账,也可以推到皇帝身上。
让觉得自己简直太机智了。
写就书信后,连并王妃找出的两个团扇的图样,叫烟露带上,叫人护送着去边界,等看到沈琤的驻军,护送的人撤离,只让烟露骑着马,驰往沈琤的大军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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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花红柳绿,此时行军比冬日要轻松不少,烟露到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大军驻地炊烟袅袅,远远望去,一片平和。
烟露才一踏入瞭望哨的视线,就被人喊住,她不敢轻举妄动,马上勒紧缰绳,原地停住:“我受嵘王府所托,有事求见沈大人。”
本朝女子扮男装外出办事,一直有先例,并不奇怪,况且是嵘王府的人,前哨士兵不敢为难烟露,通禀了一声,便带她去见沈琤。
沈琤一身戎装,坐于中军帐内,烟露一进来,便问:“你来干什么?”
按照嵘王和王妃的交代,烟露应该谎称是来见郡主,跟她商量新婚之夜所用的遮面团扇的图样的,然后找机会将皇帝和嵘王的密函交给郡主。
但是,烟露在柘州时已被沈琤收买,做了很久的细作了,一见沈琤,便一五一十的道:“大人,奴婢受皇帝和嵘王之托来送一封密函给郡主。”
沈琤冷哼,跟他预料的一样,乐兴退兵,皇帝必然也想让他原路返回,自然还得走郡主的门路,他得知人嵘王府来人了,便单独来相见,而不是让暮婵随自己一起来。
只是,现实比他想象的更轻松,来的人是烟露,早就被他收买了,正好也不用他盘问浪费口舌了。
“密函在哪里?”
大概是怕沈琤搜身,密函被折叠成了条状,塞在了腰带里,烟露将纸条一个个抽出,都呈递了沈琤。
沈琤一一展开,大略看了一遍,他稍作深思,对烟露道:“你远道而来,先下去吃饭吧,我晚些时候安排你们主仆相见。”
说完,便叫侍从将烟露带下去,好生保护着。
等烟露走了,沈琤仔仔细细的将书信了一遍,突然发现了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那就是皇帝加盖印玺的最后一页书信,根本没写什么实质内容,都是些“希望郡主你能不负所托,朕感谢之至”
的废话。
就是说,如果找人假冒皇帝的笔迹,替换掉前几页书信,加上有皇帝印玺的最后一页,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李代桃僵。
反正皇帝的笔迹,想必暮婵也没见过几次,更不熟悉,只认最后加盖的玉玺。
想到这里,沈琤立即叫来自己的几个狗头军师,遮住其他部分,只截取书信的无关紧要一行,然他们模仿着写几个字,然后留下了模仿的最像的那个——许明远。
许明远年逾五十,在沈霖做节度使的时候就在帐下卖命,算是元老了,也颇得沈琤的信任。
于是沈琤也不瞒他,开门见山的道:“你模仿这人的笔迹,替我伪造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