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活儿?”
“你不是让我上六万哥那儿打工?六万哥派的活儿啊。”
安睿颇为不满地低咒了声,拍拍莫楠屁股,催莫楠给他弄饭先。“成,我睡觉,有日子没这么自在滋润了。”
“你要是不走,我天天这么伺候你,润死你。”
“小浪货,我晚上干死你。”
安睿食言了,莫楠饭做一半,安睿接到家里电话,说是安太太出血又进了医院,急急火火地舍下美滋滋的莫楠走了。
莫楠满腔怨气,弄好的饭菜全倒了,锅碗砸了。瘫坐在一片狼藉中愤恨发呆。
莫楠上课时接了莫柏一个电话,莫先生出事了。
祸从天降
灼热的鼻息在莫楠颈窝间喷薄,燎烫了莫楠脸颊、耳垂和脖颈,晕染出大片醉人的红。
“有心事?今天一直心不在焉。”
黎昶声音依然停留在欲念骚动的低沉性感中,神智却恢复清明。
“没有。我今天想去你家。”
“做什么?”
黎昶挑眉邪笑,明知故问。
“做……爱。”
被吻得红艳微肿的饱满菱形小嘴儿轻轻开启,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组合成魅惑的香艳,勾得人心荡神驰、口干舌燥。
黎昶还废话个毛?抓紧时间在欲潮冲破抑制的闸口决堤之前冲抵到家。
下车到进家门的这段短短的时间,沉默而紧绷的气氛将两人笼罩,好似暴雨前的压抑闷热,每一丝微弱的气流都预示着一触即发的躁动。
大门在两人身后闭合的刹那,隐忍的界线终于不堪重负地绷断——人,蜕变成兽。
温文尔雅,礼仪恭谦全都抛诸脑后,一切都是疯狂的,原始的。索取、进犯,狂风暴雨般的追求厮磨、激缠的快感,无所不用其极为的只是冲上巅峰那一瞬间的极致爆发。
最终归于餍足的喘息。
莫楠觉得自己仿佛死去又重新活过来一般,万万料想不到黎昶斯文的外表下包藏着狂野、彪悍的野兽本质,穷凶极恶地弄得他快要散架。
跟了安睿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清醒地品尝和别人交欢的滋味,不禁与安睿比较。安睿也很野,会啃会咬会撕扯,有时候会让他疼得嗷嗷叫。但总是刻意掺进些小心翼翼的温柔,很微小,却足以使他清楚地感受到。所以,他喜欢和安睿做这档事,非常喜欢。
至于黎昶,恐怕是新鲜,恐怕是宣布对安睿真正的背叛,整个过程格外刺激,畅快淋漓的感觉格外强烈,心脏几乎爆裂。
“对不起,可能是真的饿坏了,有些不管不顾,弄疼你了吧?”
细细描绘莫楠面颜的轮廓,温存凝聚在指尖。
“很舒服。”
莫楠娇笑,尔后坐起。“我想洗澡。”
“我伺候你洗。”
“不用。”
说着,莫楠自己起身,结果还没站稳,双腿一软跌坐回来。如此一来,莫楠全身都红透了,埋怨地回瞪身后爆出笑声的黎昶。
黎昶翻身下地,拦腰给莫楠来个公主抱(王子抱?==),抱进卫生间。
伴随哗哗的水流声,磨砂玻璃门映出黎昶为莫楠冲洗忙碌的影子,被卫生间暖黄的光源衬托得意外的温馨柔和。
洗了澡,莫楠忽然翻变了脸,闹着要回家,无论黎昶怎样挽留执意不肯留下过夜。黎昶无奈,不放心莫楠午夜时分一个人走,强行镇压莫楠的拒绝,亲自送莫楠。
这一送,就给莫楠送到医院。
当莫楠站定在重症监护室门口,长椅上相互依偎的母子同时看向他。
“楠楠……”
莫柏挤出苦笑,莫太太则是惊讶,可眼睛却被突来的灾难打击得没了神采,恍惚而呆滞。
莫先生是酒驾出的车祸,连撞两车,一死四伤。莫先生就是四伤中的一员。另三名伤者是被撞两车的司机和其中一辆富康车的后座乘客,丧生者是富康车副驾驶位的乘客。
先不说被撞伤者的伤情,莫先生自己伤得就很重。脾脏破裂,其他脏器也有受损,骨折之类的外伤不计,脑部伤情尤其严重。医生说熬过四十八小时危险期,恐怕也脱不开变成植物人。这对于莫家无疑是天大打击。莫太太早就按照国家规定退了休,莫先生受原单位返聘,依然在职。早年间入股朋友的小公司,自然多了些收入。可距离大款还有相当距离,莫家的生活不过是小康而已。
酒驾车祸肇事司机负全责,除去交强险那些聊胜于无,实在不怎么给力的赔偿,导致对方一死两伤的赔偿绝对够喝一壶。莫先生真要撒手走了倒还好,若果成了植物人,花费可就没边儿了。以莫家的经济实力,哼哼……
莫太太自打听闻噩耗,就没了主心骨。这些信息都是莫柏透露给莫楠的。莫楠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当初他考上大学时,莫先生莫太太给他办的存折和卡交给莫太太。里头的钱除去第一年的学杂费住宿费基本没动,莫楠后来存了些钱,又把这些钱补回去了。加上莫先生、莫太太定期打进去的钱,差不多有五万块。与未来的亏缺相比虽是杯水车薪,总归是莫楠的心意。莫太太收了,哭了。
莫楠这时候发现,两年不见,莫太太老了。许是打击所致,令他畏惧的尖锐与咄咄逼人全没了,就是个可怜的悲伤无助的中老年妇女。
莫楠透过窗子看了看病床上插满管子深度昏迷的莫先生,说不清心里的滋味,坐在那母子俩对面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地陪母子俩一起等。
等莫先生死,或者出现奇迹清醒转活,还等即将到来的莫家推卸不掉的沉重负担。
终于,莫先生没有死,然,清醒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