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切原赤也那欢欣喜悦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小桥悠才塌下紧绷的腰,耷拉下肩膀,幽幽叹了一口气:她真的太不容易了。
“你平时就这么糊弄他的?”
浅野美莎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你吓到我了!”
小桥悠惊呼。
“做贼心虚。”
浅野美莎挑眉,张着性感的红唇做出这四个字的嘴型。
读懂了她的话的小桥悠:“……”
心想,你倒是不心虚。随即她点点自己的脖子,示意浅野美莎:“你这脖子上红包有点多呐,看来蚊子挺大的啊?”
话里话外尽是揶揄,可浅野美莎却看似毫不在意,她只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小桥悠,直把小桥悠看得有些毛。
“怎么了?没话说了?”
小桥悠在她的目光下颇感不适,有些不自在得开口。
“no,no,no,”
浅野美莎伸出食指摇了摇,然后撩起散落的红,把自己白皙修长的脖颈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她指着上面那大片暧昧的红痕,得意洋洋地说:“这叫追求幸福的勇气。”
是性福的佐证吧!小桥悠内心默默吐槽。不过看着浅野美莎那张好似吸了精气一般的容光焕的脸,她还是衷心祝愿:“要幸福哦,美莎。”
“ofcourse。”
回应她的是浅野美莎的招牌ink。
“行了,行了,我们还是准备睡觉吧。”
肉麻的话她也说不出口,说着小桥悠就走进她和浅野美莎两人的卧室,背影中透着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浅野美莎也晃悠晃悠跟了进去,她的人生信条是及时行乐,所以也不在意小桥悠这种莫名而来的小情绪。
“我关灯了?”
小桥悠见浅野美莎躺好,朝她说道。
“嗯呐,晚安哦,悠酱。”
浅野美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安安安。”
小桥悠啪嗒一声关了灯。
这一天生的事情太多,小桥悠身心俱疲,很快便沉沉陷入了睡梦之中,但她睡得并不安稳。
*
梦里还是在那块小桥悠和切原赤也醒来的田野上,但不同的是,无数的武士在这挥舞着刀剑厮杀呐喊。残肢碎肉,血沫横飞,就像战场一般。
小桥悠遍体生寒,毛骨悚然。这突如其来的血腥残酷场面让她不明所以,本能地就想逃离,却现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武士正举着刀大叫着冲她而来,小桥悠来不及躲避,直吓得闭闭上了眼,不敢动弹,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睁开眼后才现他径直冲过了她的身边,奔着她后方的一个少年武士而去。
他们看不见她!小桥悠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她忍着恶心走到一具尸体旁蹲下,伸出一根手指想要去触碰死者的衣物,然后现自己的手指穿了过去。
看来他们不仅看不到她,也触碰不到她。有了这个认知,小桥悠稍稍放下心来。
可下一秒,她又像是风筝一般被人扯着线拉跑了。晕头转向之际,小桥悠才意识到自己的那根线似乎拽在那位少年武士手中,她只能在以他为中心的三四米的范围内活动。
这是奇怪啊,小桥悠不想坐以待毙,但梦里的她束手无策,无法,她就这样看着他身先士卒,看着他以一敌十,看着他兵败如山。
最后少年武士被敌人前后夹击,数柄泛着银光的刀直入他的胸膛,而后,血液喷射而出,他重重地摔倒在土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他的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眼睛瞪着天空,死不瞑目。
有一阵莫名的悲伤涌上小桥悠的心头,她的鼻子突然酸。
可胜者似乎仍不解气,少年武士的尸体又被抬起,被他的敌人像是扔垃圾一般被甩入了河里,任由水中的鱼虫啃食。
少年武士的尸体慢慢白,肿胀,腐烂。
日升月落,不知多久,一阵狗吠声由远及近传来,打破了小桥悠无事可做,只能望尸兴叹的状态。
她都只差开始数蛆了!小桥悠因来狗激动不已,目光灼灼地盯着远方,以示欢迎。
一个黑点从远方飞地奔来,然后在她的视线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至变成了一条壮硕的威风凛凛的黑狗。
这黑狗,不就是之前见过的那只嘛?灵光一闪,小桥悠觉得自己靠近真相了,但没来得及抓住。
突然,黑狗好像看到了她一样,他矫健的四条腿腾空跃起,直面她而来,小桥悠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狗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她浑身上下一个激灵,铺天盖地的回忆翻涌入小桥悠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