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怎么都那么狡猾!
“太松懈了,切原赤也!你现在已经升入高等部了,怎么还能用这种不严谨的态度对待部活……”
切原听着真田弦一郎喋喋不休的教训,眼睛慢慢地变成了蚊香眼。今天他的cpu真的是负荷过大,早上是英语老师的黑脸,中午是小桥悠的黑脸,结果下午又要面对真田副部长的黑脸,他都要对黑脸免疫了!
小桥悠先是去市采购了这周要用到的食材,因为一直没适应日本的饮食文化,所以她一般都自己开火。
大多数情况下,她会在周末包些饺子馄饨,或者做些米糕,米粿之类易储存的食物,做好后往冰箱冷冻室一放,等要吃的时候微波炉加热一下就行,十分方便。
逛市特别打时间,等小桥悠从市出来的时候,远处的天空已经染上了一抹瑰丽的艳红。
神奈川的夕阳特别美,映衬着绚烂绮丽的云霞,哪怕吹来的海风凉凉的,小桥悠也依旧不改好心情。她闻着咸湿的海风,感到有股久违的轻松,那种鲜活的愉悦感将她紧紧包围,她踩着被落日拉得长长的影子,慢慢走回了家。
然而等小桥悠回到家,她的愉快消失了——她的家里满目狼藉,好似遭了强匪一般。
“胡一桶,你干的好事!”
小桥悠感觉自己的血压在蹭蹭地往上升,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一声暴呵。
她“精心”
整理的小花园里,一群猫猫狗狗在追逐打闹嬉戏,仿佛正在一场热闹的派对似的。
其中一只泰迪甚至正对着一只布偶进行某种不可描述的行为,而他们脚下的踩着的竟然还是她早上刚晾的内内。
小桥悠被眼前混乱不堪到有些yin秽的画面气地眼皮直跳,脑壳疼。再忍下去,就不是人了!她火冒三丈,直接扔下手里的购物袋疾步上前,想要去揪住胡一桶这只派对策划猫泄愤出气。
怒气之盛,所过之处,一众猫狗纷纷飞快地从墙上,从院子里的小门,从一旁的树篱逃跑,各显神通。徒留一只脚步摇摇晃晃的,圆滚滚的黑猫,一看今天就没少胡吃海塞!
小桥悠咬牙切齿,一手握紧拳头,一手毫不客气地揪住黑猫的后脖颈,一把把它从躺椅上提溜起来。黑猫仍然没有反应,仔细听,还出了呼噜呼噜的酣睡声。
它的一旁还堆着东倒西歪的瓶子,凑近一闻——一股花果香味混着酒精的味道。
小桥悠深吸一口气,想要平复怒气,但这实在忍不了啊!她飞地走出屋内,抬手就把这只臭气熏天的醉猫扔到了一旁的充气泳池里。
这个充气泳池本是小桥悠用来收集雨水浇花用的,没想到让它第一次挥真正的作用的使用者竟是胡一桶。
众所周知,大多数猫都不喜欢水,这一点,哪怕是系统所化的黑猫也一样。
黑猫一接触到冰冷的水,便被刺激醒了。它挣扎着翻过肚皮,努力挥舞着爪子,狗刨似的向泳池边缘游去。胡一桶依稀还记得是自己做错了事,所以在离开这个对于它来说有些大的泳池时也小心翼翼地,不敢让自己过于锋利的爪子刺破那层脆弱的充气布。
它“努力”
地把肥胖的短腿架在池边,然后慢吞吞地跨出池子,径直走到草地上蹲下。
湿漉漉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小桥悠,无辜又天真。“嚏——咪呜。”
黑猫甚至还可怜兮兮地打了一个喷嚏。
小桥悠嗤笑一声,弱小,无助,但就是不可怜!她在内心唾弃这只猫的装模作样。
好一只白莲花猫,呸!就接触了这么一小会儿水,再演几分钟,它的毛都要被神奈川的晚风吹干了!
不过话虽如此,小桥悠还是在如被狂风骤雨侵袭过的花园里找出了一块看似完好无损的的毛巾,然后裹住黑猫抱起,走进了房屋。
“悠酱,这毛巾有个破洞……”
卡着它的脚脚,很不舒服,胡一桶哼哼唧唧地想要撒娇,试图唤起眼前人的怜悯。
小桥悠垂眸,眼里尽是冰冷,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胡一桶背脊一凉,动物的直觉让它再也不敢作妖。它乖乖缩进小桥悠的怀里,然后被抱进卫生间,等待来自小桥悠的“处决”
。
丁悠在死后并没有去往地狱,她的灵魂来到了天堂。
姑且称作天堂吧,反正是一处温暖的,明亮的,鸟语花香的,处处透着生机与活力的地方,像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花园,但是里面的植物却肆意地,杂乱无章地生长着。
她就在这里遇见了胡一桶。
胡一桶出生就是个系统,自觉身份高贵,一上来就端着架子板着脸对着还是丁悠的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然而半句话也没在点子上。
丁悠因为过去的生活经历过于痛苦,一直以来其实都没啥信仰。年幼的时候,她还奢望漫天神佛能够来救助她那荒唐可笑的生活,但奢望终究是奢望,救她的是她自己。
她清醒地看着自己在那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沉沦,走上了那条灯红酒绿,沿途枯骨的不归路。只有融入他们,才能被接受;只有被接受,才能掌握话语权;只有掌握话语权,才能去毁了那个看似光鲜亮丽,金碧辉煌,实则污秽不堪,腐烂臭的世界。
她的力量再小也没关系,只要能够撕开一角,灼蚀出一个洞就行,尽管这可能是以她的生命为代价。
在融入的过程中,丁悠觉得自己烂透了,甚至连骨缝里都散着恶臭。
死亡来临那一刻,她觉得解脱了,她也并不觉得自己能上“天堂”
。却没想到另有一番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