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情绪过于激动,请无关人等离开。”
在老人惊恐的目光中,体征监护仪发出尖锐的鸣叫,紧接着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入,迅速拉起帘子,将外人隔绝开。
沈玫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病房。
可是刚刚那位老人见了她为什么跟见了……鬼似的?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因为刚刚哭过,形容狼狈吓到了老人家?
不对。
老人家那眼神分明就是认识她!
她退出病房外没有马上回自己的病房,毕竟那位老人家很可能是因为被她刺激而导致目前的情况,她不看到老人家无虞再走心里过意不去。
VIP楼层的病房走廊此时安安静静的,只隐约能听见医护人员的说话声。
沈玫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努力回忆着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那位老人家。
答案是没见过。
“阿May?”
一道熟悉的嗓音突然响起。
沈玫机械地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是陈星野。
她住院期间,陈星野不曾来看过她一次,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陡然看见她,各种情绪堵在心口。
她想问问他是什么意思,也想把出车祸一事怪到他头上,甚至连孩子的失去她都觉得有他的责任……
可是此时此刻,她反而不知从何发泄起,便沉默着。
看到真的是沈玫后,陈星野抬头看了一眼病房号,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你怎么……”
他指了指她的病房,“不在自己的病房里?”
“我——”
沈玫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吓人。
“发生什么事了?”
沈玫这声音明显是刚哭过,陈星野顿时紧张起来。
沈玫清了清嗓子,才又开口:“没事。我就是担心里面那位老人家的安危。我刚刚好像吓到她了。”
“哪位老人家?”
陈星野顿时更紧张了,“315房这位?”
沈玫点点头:“嗯。”
陈星野一听记得要去推门,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手腕:“医生不让进。”
“可是——”
“老人家是你的?”
“是我奶奶。”
陈星野透过门上的小窗口看着病房内部,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偶尔看见几片翻飞的白大褂衣角。
“对不起。”
得知里面躺着的老人是陈星野的奶奶后,沈玫先前对他的不满消逝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愧疚。
“跟你没有关系,我奶奶身体本来就不好。”
陈星野安慰她。
“要不是我走错了病房……”
陈星野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沈玫无法忘记老人家看到自己时那突然瞪大的双眼,明显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奶奶是不是见过我?”
沈玫还是决定直接说出心中的疑问,“我觉得奶奶好像认识我。”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陈星野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
一些久远的记忆纷至沓来,墙上的老旧照片、奶奶藏着遗憾的眼神、初见沈玫时的惊艳……
这一切的一切,让他不知从何说起,该如何说起。
最后,他无奈道:“奶奶见过你,也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