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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样冒昧很失礼，但我的确有件事想麻烦您。”

  “请说。”

西芙微微侧头，做出倾听的姿态。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她弄懂了同学父亲来学院找她的原因。

  “事实上，我清楚请灵过程中充斥着许多不确定因素，也明白海神的降临并非您的本意，布雷默失明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怪罪到您的头上。”

  其实威廉伯爵和安东尼贵族阶级相同，西芙又是后辈，安东尼犯不上对她使用敬语，但父母爱护孩子的心情高于一切。

  “所以，我想拜托您在今后的日子里，能不能多尝试施展几次请灵魔法，如果能再次得到神明的回应，说不定我的孩子还有救。”

  西芙沉默下来。

  她不知该如何答复。

  就算答应，在短时间内，她不可能再召请其他神明降临光明帝国——教廷早已视她为怀有不轨之心的异教徒，一次还能说得上巧合，要是再来一次，恐怕不用找到西芙信仰他神的证据，就能直接将她定罪。

  可是，太阳神……

  西芙抿着嘴唇，唯有她知道太阳神被封印在圣子的身体之中，只要撒希尔一日不回归神位，就一日无法聆听信徒的祷告。

  她的闭口不言，落入对方眼里，却被解读成了另外的意思。

  安东尼充满不安地搓着双手，在他四十多年的贵族生涯里，即使是面对皇帝，他也不曾想象过自己的口吻竟会如此谦卑：“我也是没有办法，距离上次太阳神现身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我没想到您竟然能够请来海神降临，或许，是不是有种可能，您可以第二次得到神明的回应？”

  “我可以多尝试几次向太阳神祷告，至于别的神明……”

西芙苦涩地笑了一下，“请原谅我，我不可能为了您的孩子赌上性命。”

  有了西芙的保证，哪怕不一定能成功，安东尼也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千恩万谢地抓着西芙的手，又说下次会去罗德尼府邸拜访。

  西芙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默默决定等帮助撒希尔回归神位的那一刻，一定要请求他恢复那两位被牵连的同学的视力。

  &

  魔法等级考试结束的周末，西芙又照例来到奥利维亚的家。

  因着皇太子奥斯顿即将与杰拉里公爵的长女特丽娅小姐完婚的缘故，街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就连平民区的布置也格外繁华热闹。

  她敲响装饰彩带的大门，一身亮色的奥利维亚迫不及待出来迎接。

  今天无人在家，为了庆祝西芙的成绩和帝国不久后的喜事，两个人一边小声聊着天，一边喝掉了半桶奥利维亚珍藏的小麦啤酒。

  西芙打了个酒嗝，半坐着靠在单人床边，看着不远处面颊薄醉、满脸高兴的奥利维亚念完真言，指尖涌起一个代表魔法能量的小小光团。

  “也恭喜你，你迈出了从理论到实践的第一步。”

  西芙举起酒杯，朝奥利维亚庆贺。

  “丽莎小姐，真的谢谢您这些天来对我的辅导……我捧着书看一个礼拜都不明白的内容，几句话您就能给我梳理得非常清楚。”

  其实算起来，每个礼拜抽出一天，西芙一共也就为奥利维亚补习了三次，不过对方的用功程度出她的想象，基础的魔法教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不同颜色的注释和自己思考得出的一些想法和感悟。

  得出结论的西芙干脆地夸奖道：“要是我们学院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努力，那么每年毕业的三级魔法师也该多出好几倍了。”

  奥利维亚对魔法学院露出向往的神色：“丽莎小姐，听说你们学院里面的空气都带着光元素的气息，这是真的吗？”

  西芙为这样傻气的言论没忍住凑过去身去，用啤酒杯底敲了一下她的头：“不只是学院里面，整个光明帝国的空气都带着光元素的气息，要是没有光元素，我们出了学院，怎么战斗，怎么应用？”

  “哎呀，人家只是一时没想到嘛！”

  两人嬉闹了一阵，又重开始学习。

  西芙买了一叠画符咒成功率最高的梭罗纸给奥利维亚：“你先学着在梭罗纸上写下想要释放的魔法真言，一边写一边在心底默念，等符纸上有感应的亮光响起，你再换成用口语念，这样效率会更高。”

  “这么好的纸，我有些舍不得。”

  “没关系，你随便用，我会定时带给你。”

  “那等您下次来，我再给您做我拿手的点心！”

  奥利维亚欢呼起来。

  西芙喜欢奥利维亚这样爽朗、贴心，又不扭捏的性格，尽管两个人见面相处的次数加起来也没有十次，但西芙已经默默把奥利维亚当成了在这个乙游世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随着奥利维亚低头的动作，她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六芒星吊坠从衣领里滑了出来，暗紫色的流光如光芒微弱的星辰被西芙的视线所捕捉。

  西芙看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问道：“这几天你有遇到奇怪的人吗？”

  “没有呀，丽莎小姐，是生了什么吗？”

奥利维亚不明所以地挑起眉毛，似乎每次来西芙都要问她类似的问题。

  西芙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想到了事情的另一个层面。

  这半个月里，身上带有定位道具的厄迦又去了一趟玛斯森林，虽然上次黑市的打草惊蛇，对自己而言是坏事一桩，但从教廷的角度来思考，在没有抓住暗中调查的人之前，他们大概会收敛一些肆无忌惮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