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二人离开了皇宫。
不多久,尚书台就布了一系列的诏命,对这些通过考核的学子进行了安排。
其中大部分都被安排到了三辅地区去做了一个县令,只有少数几人被刘宏留在了身边。
对于这件事情,并未引起什么波澜,自光武帝定都洛阳,大汉的政治中心东迁,再加上西部北部的蛮夷时常入侵,山西关中地区,早已不复往日的繁华。
如今朝堂之上的官员大部分都是出自山东士人,对那边自然是不甚重视,况且也没人愿意去那苦寒之地为官。
山东士人的这种表现也正是刘宏乐意见到的,关中自古以来就是一片难得的沃土,若是能够再次将关中地区打造成大汉的粮仓,对整个国家而言,无疑是极为有利的,也方便将来对西北部地区的控制。
平静了多日的朝堂,突然因为一件事而再次暗流涌动。
原来是阳球破获了一桩杀人案,根据杀人者的指控,指使他杀人的正是窦武的儿子渭阳候窦机。
于是阳球立刻命人传唤窦机,却被时任虎贲中郎将的窦机命人打了出去。
而王甫等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让人在市井散布传言,说大将军图谋不轨,欲行那梁冀之事,一时间谣言四起,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皇宫,准备看看天子如何处置。
而得知消息的窦武顿时气的血气上涌,自己的儿子不仅拘捕,还殴打差役,这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一个谋反的罪名就足以让他窦家灰飞烟灭了。
于是窦武第一时间命人将窦机叫回家中,然后将窦机绑了起来,亲自将他送到了司隶衙门。
德阳殿内,得知消息的刘宏脸色也很是难看,他没想到这个窦机居然如此放肆。
“陛下,大将军窦武求见。”
正在思考如何处置窦机的刘宏,听闻窦武求见,顿时紧紧皱起了眉头,窦武这个时候求见,显然是为窦机求情来的。
若是就此放过窦机,那么他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威信将会瞬间崩塌,可要是因此取了窦机的性命,势必会彻底与窦武决裂,这也不是刘宏乐意见到的。
“让他进来。”
思虑良久,刘宏还是决定见一见窦武,看看他怎么说。
“臣,拜见陛下。”
“大将军免礼,坐。”
“谢陛下,臣此次前来,是请陛下削除臣那不孝子的侯爵之位,撤掉他虎贲中郎将的职务,并且严惩以正法度。”
看着满脸愁容的窦武,刘宏轻轻叹了口气,窦武能做到这一步,已然是他的底线了。
此刻的窦武已经不是那个一门三侯,风光无限的大将军,而是一个一心想保住自己儿子性命的父亲。
自从前几日窦武入宫和自己的女儿进行了一番长谈之后,他已然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以这个少年天子的强势,窦家要想风光下去,只有放弃权力才会落得善终。
况且如今天子登基这么久,太后都没有收回传国玉玺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她早就把刘宏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大汉天下始终都是刘家的,强势如当年的卫家、霍家还有桓帝时期的梁家,这些外戚家族哪个落了好下场了?
所以窦武最近也安分了许多,逐渐将权力还给天子,而且以眼下天子和太后的融洽,保窦家一个富贵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让窦武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那个儿子居然如此坑爹,不经自己同意就犯下如此大错,虽然他没有亲自动手,但是按照大汉律法也难逃一死。
所以窦武无奈之下,只好前来向刘宏求情,希望免自己儿子一死,这也预示着,以窦家为的外戚势力正式向皇权低头。
能够兵不血刃的收回权力,刘宏自是求之不得,思虑片刻,看向一旁的赵忠。
“诏司隶校尉。”
随后刘宏看向窦武,“大将军猛如此深明大义,朕心甚慰,待朕替你和渭阳候向阳球,求个情,此事或许还有所转机。”
窦武立刻跪倒在地,满脸感激,“臣,谢陛下,此外,臣还请陛下革去臣大将军之职。”
“这个容后再说,大将军还是先去长乐宫一趟吧,将情况告诉太后,免的太后担心。”
“臣谢陛下。”
随后,窦武离开了德阳殿,向着长乐宫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