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看着幼子这般骄纵,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却实在没有管教的力气,只好先带着弘皙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里,胤禩和胤禛还未走,见胤礽和弘皙来了,急忙打了个招呼。两个人这些年大多时候都不在京城,整日的被康熙指使着到处体察民情,考核官员们的政绩。除了最初的几年不在一处,其他时候几乎是形影不离。这其中原因,父子几人都是心照不宣。这一阵胤禛也知道了康熙和胤礽的关系,别扭了好一阵才在胤禩的劝解下适应了过来。
“皇玛法,孙儿帮您把阿玛带回毓庆宫去了,皇玛法可有什么奖励没有?”
弘皙自幼跟着康熙长大,性子又是七分随了康熙,自幼极受宠。爷孙俩的关系和其他人都大不相同。
此时,见弘皙这般“没大没小”
,康熙也不恼,笑道,“想要什么,自己拿去。朕又不会刻薄了你。”
“嘿嘿,那孙儿可就不客气了。”
弘皙笑眯眯地说着,装模作样的在房间里转了半天,最后相中了康熙桌案上的一只笔洗,素色花纹,看起来倒并不扎眼。
胤礽心知那笔洗弘晋已经想了很久,心下被这几个孩子搅得好笑,面上却不好如此,只板着脸道,“没大没小,成什么体统!”
康熙却先一步来打了圆场,“行啦,想要就拿去,时辰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今日已经荒废了一日的功课,回去以后,你这个做哥哥的,记得给弘晋补上落下的课。”
弘皙听了眨眨眼,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溜走了。
胤礽见了,连连摇头。
看够了小辈们的闹腾,胤禩先一个笑了出来,“几年不见,怎地弘皙越发皮成个猴儿似的了。”
“还不是有人给他撑腰,本宫想管一管都不成了。”
胤礽狠狠瞪了康熙一眼,神色颇有些不满,转过脸去,自去与两个弟弟说话。
康熙见此,也不恼,任由胤礽与胤禩胤禛他们聊些沿途见闻,江南风光之类的,只嘴角含笑,一副放纵的模样,那眼神里腻死人的甜蜜直叫素来定力极好的胤禩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胤禛更是脸色越发苍白,最后忍无可忍的寻了个别扭理由,拽着胤禩走了。
“好了,终于把人打发走了,您满意了。”
目送胤禛胤禩走了,胤礽这才无奈地看着康熙。
康熙笑着走过去,将胤礽抱在怀里,轻轻蹭了蹭他的脖子,“弘皙尚不过是个孩子,朕这个皇玛法都未说什么,你倒是越发有做阿玛的模样了。”
胤礽忍无可忍,“您看看您现在哪还有点做皇玛法的模样,当年对儿臣可是打骂皆不留情的,如今倒是装起慈祥来了。”
“嗯?朕有吗?”
康熙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装模作样的摆出一个回忆的表情,随后道,“朕怎地不记得了?”
心知这人和自己闹着玩儿,胤礽无奈地笑起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人的脾气是越发好了,再没了以前年轻时那般说一不二的气度,除了管着自己的时候还有那么点意思,在小辈面前却是一副彻彻底底的溺爱模样。私下里,更是像个孩子似的,上辈子可没见他这般模样。
见胤礽仍是提不起兴致,康熙收了收笑容,轻轻将胤礽抱进怀里,“是不是不舒服?朕看你今日好像有些乏了。”
不说还好,经康熙这般说,胤礽才觉得身上似乎有些酸软无力,于是安心倚在他怀里,“许是乏了吧。”
“那便休息一会儿。”
一边说着,康熙笑着将胤礽抱起来,大咧咧地往寝宫走去,让他躺在床上,“睡一会儿吧,朕陪着你。”
一边说着,康熙一边解了外衣,也躺到床上,将他紧紧拥住。
胤礽安心地闭上眼,靠在康熙的肩头,“等天暖和了,胤禩和胤禛是不是又要走了?”
“嗯,这一回无甚大事,只是往江南那处逛逛,待入了夏便回来。”
“哦?皇阿玛的意思是?”
胤礽睁开眼睛,看着康熙含笑的眼睛。
“猜到了?等天气暖和些了,朕准备南巡,你若身体无碍,朕便带着你去。”
番外:烟花三月下扬州(中)
春日近,南巡的事提上了日程,康熙难得下了旨,叫大阿哥胤褆和三阿哥胤祉留守京城,将其他几个大大小小的阿哥都带了出去。
胤禩和胤禛在南方呆了不少时间,一路上轻车熟路的介绍着沿途风光,当地名胜。入了春,天气渐暖,胤礽身上大好,不愿再在马车上闷着,便骑了马,跟在车架身边,将沿途风光看了个遍,只觉神清气爽。
这一回,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难得出宫,也是一路走一路骑了马疯跑,两个人如今都长成大人了,虽说都是德妃底下养着的,关系却仍是微妙。
这一世没了争储的麻烦,但德妃和胤禛的关系仍是不好,母子俩闹得僵,总是一副两看生厌的模样。而胤祥年幼丧母,自小跟在德妃身边养着,性子却又偏偏和胤禛合得来,没少为了胤禛和胤祯吵架,两个人的关系也因此渐渐微妙起来。
“二哥,等等我!”
也不知是不是又和胤祯吵架了,胤祥突地拍了马股走到胤礽身边,和他并骑而行。
胤礽笑了笑,随他一起走着,一副了然的模样,“又和十四弟吵架了?”
“哼,少提那个煞风景的,见天的和四哥过不去,明明是亲兄弟,总还在背后捅刀子,什么东西,我呸!”
胤祥狠狠地说着,那声音大的,周围的护卫都听得见,原本快要追过来的胤祯立时停了马,黑着脸掉转了马头,跑到别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