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
未到卯时冷玄就被几个人连续叫起,搞得冷玄火大。本来冷玄就有晚睡晚起的习惯,再加上喜欢睡懒觉,被这么一番折腾,不醒也得醒。不过人是醒来了,但是自始至终冷玄都是黑着一张脸,任那些太监在自己身上折腾。等到被折腾完了,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冷玄不得不感慨古人的效率真的很低,不就是穿几件衣服嘛,有必要用两个小时吗?此刻冷玄已经是彻底没火了,被这么一折腾,要么怒火继续熊熊燃烧,要么再大的火也能被折腾没了。
坐上软轿,昏昏欲睡的冷玄被抬着往传说中的皇家祭台而去。到了地方冷玄唯一的感觉就是威严,肃静,宏伟。跟随在皇帝身后,冷玄来到祭台。先是一些叫不出来的仪式,冷玄跟着旁边太监的提醒一一的照做着。接着就是皇帝祭天地,念祭文,说了一大通的冷玄始终没听得太明白的之乎者也。最后终于说到了重点,冷玄是货真价实的皇帝的儿子。紧接着又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皇帝的亲弟弟安王,多年来无子,遂将新认的皇子冷玄过继给安王,任安王府世子。
冷玄静静的站在皇帝的身后,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站在高高的祭台上,俯视着下面的的王公大臣,皇子皇孙们。虽然距离较远,但依冷玄的目力依然将他们脸上的各色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当众人听到自己是皇帝的儿子时,已有人哗然,略皱眉头,悄悄的瞥向穆永麟的人不在少数。而更多的人却是了然。而冷玄原以为会最为激愤的穆永年,却是出人意料的一脸平静,毫无波澜。看来这人只有在面对穆永麟的问题时才会失常。
当皇帝宣布自己过继给安王时,众人的神色就更为精彩了。有人松了口气,接着又提了起来。有人却是面露凝重。冷玄不清楚这个安王究竟是何人,又有何种本事让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子大臣们露出这样的表情。目光扫视了全场,并没有看到一个貌似是安王爷的人,难道他没有来吗?还是此时不在京城?冷玄的目光又落在穆永麟毫无表情的脸上,见他平静无波,冷玄在心里笑了,这家伙还真会装。而一旁的穆永意则没有他的哥哥们那么好的镇定功夫,对于自己过继给安王,似是感到十分的诧异。大家都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虽不至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冷玄很明显的感到这些人心中的暗潮。
冷玄想起当初皇帝说过他自有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如今看来这就是他所谓的办法了。只是这办法似乎比他成为皇子还要让人感到劲爆。此时,冷玄开心的笑了。事情越乱越好,最好是所有的暗涌都浮出水面。只有这样才越有机会浑水摸鱼,也能让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转移到更值得他们关注的地方去。
当祭天大典结束之后,就是到宗庙拜祭穆家的祖宗们,只有当这个仪式完成后,冷玄才算是正式的认祖归宗。在太庙里,除了冷玄和皇帝,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太庙里阴暗,空旷而寂静,冷玄看着那些挂在墙上的过往的皇帝画像,生出一种很荒谬的感觉。他们是谁?自己为什么又要祭拜他们?而站在身前的皇帝他又是谁?似乎一切都是虚幻,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从今天起,你就是世子穆冷玄,不再是那个平民冷玄。”
是吗?冷玄暗想,不就是一个称呼和一个姓的改变,这并不代表自己就跟着身份的改变而改变。自己依然是最初的沈昱,现在的冷玄。皇帝的一句话可以改变自己的身份,但是不能改变自己的思想和最初的坚持。只有经历过身心俱被束缚的人才知道,所有的一切在自由面前都是不值一提。所以的一切冷玄都可以不要,但是不能不要自由。冷玄神色冷然,既然一切面具早已撕开,又何必再有所顾及。“这就是你计划中的第一步吧,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那么,皇上你又想借此机会做什么?明修栈道,暗渡沉仓。你究竟渡得是什么仓呢?”
皇帝一脸的严肃,但并没有因为冷玄在太庙中的大放阙词而动怒。接着又面带微笑的说道:“呵呵,不亏是朕的儿子。只是朕该说你聪明还是毫不识趣?难道你不知道在皇宫里生存的第一条就是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冷玄嘲讽一笑,“不须你说,对此我很清楚。只是此刻你认为我们有必要拐弯抹脚的说话吗,我,的,父,皇?我想我们更需要的是做个交易,不管你要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我都会配合你。但是事成之后你要放我自由,并且在此其间你不得干涉我的任何行为。”
“你认为朕有必要和自己的儿子做交易吗?”
“皇上,你当然可以拒绝我的提议。但是做不做交易不是由你一个人说了算。”
“冷玄,朕一直就认为你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你究竟有什么秘密是朕不知道的。朕的所有儿子,即使是老大也没胆子和朕这么说话。而你,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一个被朕刚封的世子,既无背景又无势力,你有什么资本和朕谈条件?要知道,在这世上能和朕谈条件的人还没生出来。而你,虽有胆量,但是还太嫩了点。”
“皇上,该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而此刻我只能说,要么交易,要么你直接拒绝。不过对于拒绝的后果,我是非常期待。”
“哼,朕也同样期待你的表现,千万别让朕失望。否则朕不介意少一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