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咳……”
小雨子呛了一下,忙道:“两个多时辰,等太阳一落就有三个时辰了。”
白隐砚垂下眸。
“城里……听不见喊杀声啊。”
小雨子闭着嘴慢慢地咀嚼,咽下面后,他挠挠脸道:“主母您不用担心,主父他肯定死不了。”
话刚落他便惊恐地睁大双眼,白隐砚一下笑出来。
“嗯,他肯定死不了。”
见她没追究自己大逆不道的话,小雨子抹抹嘴,来劲了。
“真的主母!您不知道主父多厉害。”
白隐砚双肘撑膝,倾着身偏头看他。
“哦,他怎么厉害了。”
“我听跟得久了的师兄说,早年还在王府时,主父功夫就很厉害了!那条鞭子一出,能跟团练教头缠上个把时辰。”
“嗯。”
“哎你说奇怪不奇怪,您想咱们这号儿人,那一刀没了,又成日当差,平日里压个腿背都抽抽,偏偏就九哥他们跟着主父,厉害的不行。”
“大概他练得勤吧。”
“您说这个可就错了,咱们这些个伺候的吧,平日还真没见着主父多下功夫练,宫里事儿又忙,主父他……”
他看了眼四周,小声道:“主父他还瘦得跟个长腿大蜘蛛似的,哪儿就来那么大劲儿啊。”
白隐砚抿嘴笑着。
“嗯,栩栩如生,栩栩如生。”
小雨子敲了下碗,“主母您可别笑话我呀,你想主父那双手,那个样儿,嗯?可不就……”
他比了个鸡爪子样的形状,“是吧?”
白隐砚扶着额耸肩。
小雨子吧嗒吧嗒嘴,皱着脸道:“主母,您可别去告状啊。”
白隐砚笑得说不出话,只朝他摆手,示意放心。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斜阳西沉了。
待小雨子吃完面,二人收拾了摊头的东西,驾车回了客栈。
众人自然还未回还。
白隐砚去厨房收火焖汤,剔去白肉留下珍脏,二次文火,一只鸡炖得烂熟。她泡上茶拿了书,一灯等到深夜三更。
更漏过去,抬起头,符柏楠还没回来。
长夜之中,异动总是格外刺耳。
辽远的,先是战马长嘶,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响鼻,然后是凌乱的脚步声。白隐砚放下壶迅速打开门,楼下涌进来几十支火把。
兵甲摩擦,点起灯,一切霎时热闹起来。
“军医呢?”
“抬进来抬进来!”
“你快点!”
“哎我操别踩我脚!”
乌衣和战甲交相,空气中有血与火的鲜腥。
主帅的飞龙甲堂堂皇从门口进来,白隐砚还是没找到那身飞鱼瀚海。
陆续有人上楼请安,白隐砚拉住一个眼熟的道:“你们主父呢?”
呢字只说了半句,还有半句被她吞在口中。
她语调很平静,自己却知道那戛然而收的尾音到底是为什么。
校尉回了几句,她放开人,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