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们说儿女婚事,孟竹君、舜华、舜英小姑娘不好旁听,自走到隔间炕上坐着喝茶。
不能叫客人干坐,舜华极尽地主之谊地主动出声:“君姐姐,你此前去过诚意伯府吗?”
孟竹君告诉:“我早前只去过谢状元府。”
“对,是谢状元府!”
舜华醒悟到自己的口误:谢家腊月才刚封伯,明儿才是头回请客。
“听说状元府花园里有眼圣上赐名的醴泉!”
舜英插口道。
孟竹君笑了:“是啊!京里唯一的一口泉。泉上有亭,亭前方就是圣上的御笔。”
舜华道:“我听我爷爷说亭子里还有谢嫂子画的紫藤,独辟蹊径,很是神奇。”
孟竹君回想着醴泉亭的天花,点头道:“是啊!我第一次瞧时,瞧了很久。”
“那紫藤花真的会动吗?”
舜英的眼睛瞬间睁到最大,盛满了热切。
“当然不是真的在动,”
孟竹君轻笑:“只是看着在动。”
“看着在动?”
两个小丫头想象不出来。
“用谢嫂子的话说,这其实是视觉欺骗……”
听完孟竹君的讲解,舜华舜英有些理解了,不无羡慕道:“君姐姐,你懂的真多!”
孟竹君一点也居功,谦虚道:“我这都是跟谢嫂子学的!”
想着刚刚云氏对孟竹君的热络,舜华了然问道:“君姐姐,你跟谢嫂子很熟吧?”
其实也才见过几面而已!孟竹君心说。
转念想起刚云氏的态度,孟竹君心里一动:她的终身自是她父母做主。由此往后她想跟谢嫂子请教,必是要注意避嫌。先只她一个人请教画艺,这嫌就不好避。难得周家两个妹妹也有兴,倒是拉上她们一起的好。这人多了,就显不出她来。
“谢嫂子人很好的,”
孟竹君避重就轻道:“先我跟她请教这个紫藤图,她就把道理都告诉我了。回头得了空,你们跟谢嫂子细说过话就知道了,谢嫂子不是,不是那种恃才傲物的人,私下说话其实很谦虚,很温柔。”
顺着孟竹君的眼光,舜华姊妹双双看向厅里浑身珠翠宝石的红枣,不大自信道:“我,我们姊妹连今儿在内才见了谢嫂子两面。”
回想起去岁自己和红枣头一回说话的紧张,孟竹君提议道:“回头咱们一块儿过去。你们听她开口说两句就知道了。”
……
艾正媳妇进来跟周夫人、云氏等人拜过年,转身看到早站起身的红枣,复又拜道:“世子夫人,新春迎祥!”
红枣回拜:“艾太太,新年好!”
问候间,吴氏看到红枣新上手的戒指和腕珠,不免感慨:谢尚到底买了多少首饰给他夫人,竟然每次见都有新花样。
就是首饰铺子上新都没这么快的。
“你们到得倒早,”
吴氏恭维:“似我觉得出门算早的了,不想还是迟了。”
红枣笑应:“不一样的。我爹娘外放三年才来一趟京城,且后儿又要回任。所以方赶早来陪周掌院、周夫人说话。”
吴氏看看宁氏、朱氏:“元太太,孟太太也都到了!”
红枣接茬笑:“自周世兄、周嫂子去岁回家乡后,周掌院、周夫人跟前只两个孙女,元师傅、孟大人既为弟子,今儿早点来帮着待客也是有的。”
至此吴氏方去了惴惴,笑道:“怎么,今天你们家伯老夫人没来?”
红枣讲述:……
一时文明山太太甄氏也到了,坐下后的第一句也是:“伯老夫人怎么没来?”
红枣……
不到半个时辰,红枣给十个人讲述了她老婆婆吕氏今儿没来的原因,当第十一个人再次问起的时候,红枣终忍不住吐槽:她老公公老婆婆今儿不来原是为方便她公婆说话,一片好心,没想把她给白填进来了。
也不知前堂的谢尚如何,是不是跟她一样在不停重复她老公公老婆婆的不来传说。
前堂正问文明山打算什么时候回乡圆房的谢尚忽然觉得鼻子发痒,赶紧掏出帕子捂住了鼻子,按下了呼之欲出的喷嚏,心里嘀咕:谁在念叨我?红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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