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体弱多病,说不定都活不过二十岁,小公子若娶了我,日后怕是会被人笑话。”
谢谭幽稳了稳心神。
谢音柔已经没了耐心,“我今夜来,父亲母亲都是知晓的,若你不答应,银杏怕是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天快亮了,大姐还是准备准备吧,秦国公府马上就要来人了。”
谢音柔也没继续废话,她像是已经拿定了谢谭幽,赌她一定会答应。
谢谭幽看着窗外的月色,苍白的脸上缓缓扯出一抹笑。
这么快,应当是早就准备好了吧。
这是明显的逼嫁,可她能说出拒绝的话吗。
显然是不能的。
前方有人,后方也有人,她没有任何的退路,但她总要护住身边之人的性命。
只是这样的日子好累好累,她似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睡过一夜的好觉了。
忽然很怀念在青龙寺的那三年,总是在梦里听到阵阵令人安心的箫声,每每听着,总是能睡得很安稳。
也会时常做很多的梦,梦见一人总是温柔看着她,告诉她。
“阿谭,别怕,我在的。”
可是梦醒后,她还是一个人,遇到再多困难也没有人帮她。
用过早膳,谢谭幽便朝正厅而去,秦氏的人已经来催过三次了,再不去,怕会有麻烦。
银杏垂眸跟在身后,她脸颊被冰敷过,已经消肿,只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脸上的巴掌印。
此刻,她心中满是愧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谢谭幽,越想她越是愧疚万分,想说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把头低得更低了。
谢谭幽发现银杏的情绪,劝慰道:“银杏,不怪你,她们针对的一直都是我罢了,就算没有你,她们也会想其他办法的。”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谢谭幽看着长廊上的红色灯笼,眸子渐渐变深。
她也很想知道。
才走进正厅,便听得里面的欢声笑话传来,谢谭幽脚步顿了一会,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正厅坐满了秦国公府的人,主位是秦氏,端的是当家主母的温婉,右侧是秦国公及秦国公夫人,旁边坐着的明朗少年便是秦怀安,其余小辈则坐在对面,真是好不热闹。
“谭幽来了。”
秦氏才看见谢谭幽,就忙迎了上来,那样子,像是她们平日便是这般亲近。
外人看着,只觉秦氏当真是端庄温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都快把后槽牙咬碎了,她现在一见到谢谭幽就生气,恨不得千刀万剐,若不是她,她怎会被旁人笑话,甚至被谢靖冷落。
她昨日才回府不久,外头就传起了风言风语,竟说她与刑部尚书有私情,更甚至说她与礼部尚书在牢房里行苟且之事!
谢靖现在对她,哪还有平日的温情,今早看她的眼神都恨不得掐死她。
这让她怎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