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谭幽越想,心头越不安。
如果到时候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怕是难收场。
“不必为我担忧。”
燕恒看透她心中所想,声音尽量发柔,缓缓道:“我既是敢应你,便有法子全身而退。”
“放心吧,死不了,还是可以护着你的。”
谢谭幽心头一缩,缓缓抬眼看燕恒。
今日阳光明媚,光洒在他身上,好看的眉眼不似平常那般冷,望着她时,眉梢微挑,眼眸带有浅浅认真笑意,有了几分少年气。
光是这样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心头一跳。
忍不住想。
十六七岁的燕恒得多耀眼,又有多意气风发,骑于骏马之上,傲然又英姿飒爽。
渐渐的,有一身影似是再与他慢慢重合,可又不太像。
府中如今空荡荡的,除了昏迷的银杏就是她,燕恒本想着给她送几个婢女却都被拒绝了,或许是跟银杏单独惯了,便不习惯旁人在身边。
最后,还是燕恒又说了几句,才让谢谭幽应了黑云跟在她身边,可保护又可治病,这样的人,在她身边的确有益无害。
谢谭幽从兰香院搬去了沁麟院。
原本的沁麟院里里外外都透着华贵,随便一个花瓶都是万金,好东西甚至都放不下,她还特地开了个小仓库,里面全是太后和陛下赏的,每次定国老将军得胜归来时陛下不仅赏将军府,知老将军爱女,甚至连谢谭幽娘俩一起赏赐。
京中不少人知晓,总有好几个想约着来瞧上一眼,可那时谢谭幽心高气傲,对不喜欢的人完全没有好脸色,看过这些东西的人少之又少,如今府内被抄,什么都不剩了。
瞧着沁麟院三字,谢谭幽眸子淡淡,吩咐黑云:“拆了吧。”
沁麟院是温栖看着人建造的,里里外外都是谢谭幽喜欢的布景,那时候谢靖繁忙,等他清闲下来,沁麟院早已完成,怕谢谭幽觉得只母亲爱她,父亲不爱,避免她难过,替她取名,又亲自提了字,挂上去。
当时,一家人当真幸福美满。
如今看着,只觉讽刺,她不想再与谢靖有任何的关系,也不想他与温栖再有任何的关系。
里里外外忙过半天,总算把院落再度恢复曾经的模样。
暮色时分,去看了银杏又吃过膳食后,谢谭幽便坐在是桌下思考之后来,现在她没有任何的月例,若要养活自己还有银杏和黑云,总得找些事做,总不能真的要了燕恒今早说要给她的银子。
这些年一直这样养着,也从未做过什么事,趁此次机会熟悉熟悉,有了银子也好办事,能自力更生便是踏出新生活的第一步。
从明天开始,她真的要有新生活了。
还未天黑,谢谭幽便进屋躺着了,难得的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醒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
“大小姐。”
才收拾好,黑云便打帘进来,将手中膳食放在桌上,“先吃点东西吧。”
“没想到你还会做吃的。”
谢谭幽笑道。
“出门在外一样会些才能活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