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課本沒有帶,我去到學校的時候,正巧看到他。。。跳下來。」
「一隻兔子而已嗎?不是的,那只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應燭轉過頭,嘴角是上揚的,淚水卻沿著下巴滴在白色襯衫上,洇出一個個小圓點來。
第55章計劃
應燭不再是楚雲繹所認識的那個應燭了。
「你的計劃里,要我做些什麼?」楚雲繹問他。
「很簡單。」應燭說:「就是什麼都不做,通俗點可以理解為見死不救。」
應燭告訴他,白先生這些年身體每況愈下是因為心臟出了問題。
「他每天都要吃藥,而我在幾個月前——」應燭輕笑了一聲,「換了他的藥。」
「什麼?」這完全不在意料中的回答叫楚雲繹十分震驚。
見他的如此反應,應燭卻說:「很驚訝?你的藥也是我換的,不然你以為自己還能這般頭腦清醒的同我站在一處嗎。」他從冷櫃裡拿出一瓶酸奶,思索了一下又多拿了一瓶。
怪不得那藥是甜味的。
楚雲繹低頭看著應燭,「你膽子這麼大,就不怕被發現嗎?」
「當然害怕。」應燭說:「所以我要保證萬無一失。」
應燭的計劃很簡單,他早就把白先生治療心臟的一半膠囊里的粉末替換成了麵粉,真假混吃。
白先生這人疑心病重,他不信醫生,只信任自己調教出來的應燭,連藥也只吃應燭拿給他的。
這段時間白先生發病越來越頻繁,只不過白家上下,太多雙耳朵在聽,太多雙眼睛在看。
「他每次發病都能得到及時救助,我明白如果僅僅只靠換藥讓他病發身亡,還做不到。」
他們結了帳,站在市門口,太陽火辣辣懸掛在半空中,應燭說完這句話一口氣喝完了一整瓶酸奶,把瓶子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
「我需要一個幫手,一個可以讓白先生完美意外死於心臟病發的人。」
「那如果我不答應你會怎麼樣。」楚雲繹好奇道。
「如果你不答應,那剛剛我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皆為一場測試而已,很遺憾我會告訴白先生你已經失敗了。」應燭從容:「所以你現在並沒有退路」
兩位身著黑衣的保鏢從遠處走來,應燭遠遠瞧見他們,「我們得回去了。」
他說罷就收斂了所有情緒,又恢復成平日冰冰涼涼的模樣。
和聯姻對象的訂婚宴如期舉行,娘估計也是被一紙婚約綁住的,興致不高,禮貌的沖楚雲繹點完頭,就開始百無聊賴看著台下發呆。
楚雲繹也在看台下,沒看到周渝臨的影子,此情景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了。
這天白先生是在應燭虛虛的攙扶下入場的,他穿了身西裝,但清減太多,顯得有一點不合身,不免叫在場人想起他鼎盛時期的模樣,有些唏噓。
白趙兩家定的日子,訂婚宴和婚禮只差了不到兩周,楚雲繹知道,是時候該行動了。
即便白先生身體已大不如前,公司需要他拿主意的事物他本人還是要親力親為,因此每天都會在書房待上一下午。
這段時間,楚雲繹時常應白先生的吩咐跟在他後面,白先生在書房坐多久,楚雲繹就在他身後站多久。
不知道應燭又做了什麼,他只告訴楚雲繹,時機成熟,只要等待即可。
平日裡即便在家,白先生身邊也會有兩個保鏢如影隨形,實在是兩個不小的阻礙,於是楚雲繹「好學」起來,開始在閒暇時問白先生些公司經營管理的問題。
對於楚雲繹,白先生視他為自己的所有物,還是實驗的成功品,倒並不吝嗇,他也明白眼前這個年齡人將會是白家的未來。
談的愈發深入,到後來竟然講些了公司高層才知道的機密。
這種時候,楚雲繹就假意警覺的看向那兩位黑衣人,幾次三番,白先生果然發現了楚雲繹的戒備。
對此,白先生沒有不滿,反而對他現在如此有戒心感到滿意,于是之後這種談話,白先生都讓他的黑衣人保鏢離遠了些。
這天是在書房,白先生剛叫屋子裡的兩位保鏢出去守在門外,就感到一陣胸悶氣短,他喘著粗氣,去夠桌子上的藥瓶。
楚雲繹貼心的遞給他。
果然,白先生吃了藥,症狀不僅未減輕反而愈演愈烈。
「諾恩。。。叫。。。醫生。。。」白先生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幾個字。
楚雲繹冷眼看著眼前這一幕,而後萬般恭敬的鞠了個躬,「遵命,父親大人。」
他悠悠然從書房出去,門口兩位保鏢還在盡職盡責的當守門員
「我要去趟書店,父親命你們跟著我。」
楚雲繹話一出,兩位黑衣人有些為難道:「少爺,那白先生這裡。。。」
「父親有些乏了,不許外人打擾。」楚雲繹笑笑說:「把應燭叫來守著便是。」
楚雲繹的婚禮終究沒有辦成,白先生由於意外病髮長眠於書房,很不巧,沒人能及時發現,因為白先生「命」楚雲繹發號施令說「不許打擾」,無人敢忤逆,眾人皆以為這是一場令人痛心不已的意外。
葬禮上,看著眼前照片上的那個男人,這是他的父親,給予他生命的人,但是楚雲繹對他的死亡沒什麼太多的感觸。
果真是一脈相承,楚雲繹只覺得自己也變得如此冷血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