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已經二十八歲的成年人,周霖長到這麼大從來沒有這樣不負責任且衝動的行為。
周父周母一時之間都摸不住頭腦,找到楚雲繹,楚雲繹也沉默著,沒說原因,但是周父看著他的表情,心裡瞭然,這小子絕對是知道些什麼。
「你們小輩的事情,我們也沒辦法摻和太多。」周父說:「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周霖這樣不吭不響的走掉總是不對,作為他的父親我代表他向你道歉。」
「雖然我們很想讓周霖有個伴,可如果你們之間的確有不可調和的矛盾,那麼分開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楚雲繹今天早上從睡夢中醒來,先是發現旁邊的床鋪空了,找遍滿屋都沒找見周霖,一開始以為他又是去找張曉來著,還給他發了信息讓周霖別忘了下午的彩排。
直到周父周母找上門來,他才遲鈍的發現,周霖出走了。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呢?楚雲繹思索著,也沒有什麼頭緒。
突然他想起來,B市書房裡的那個鐵盒子。
這東西原本是放在書架上的,很顯眼。上次他帶著周霖回去,拿走了盒子裡的一枚戒指,而後把這盒子藏到了窗前的綠植後面,為了不被發現,還用窗簾做了遮擋。。。
楚雲繹心一緊,難不成周霖是發現了。。。
「伯父,我想我知道周霖為什麼走了。」楚雲繹說:「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與此同時,周霖剛從到y市的飛機上下來不久,不想被太多人打擾,他跟家人熟人們發完報平安的簡訊就換掉了那張手機卡,連社交平台都退出登錄了。
y市很漂亮,一檔旅遊慢綜的嘉賓們來過這裡,播的時候周霖很愛看。
說白了他現在就是在逃避,不可否認他喜歡楚雲繹,而楚雲繹對他的好也不是假的。
可曾經他以為的偏愛到最後終究是黃粱一夢。
周霖不善言辭,對於楚雲繹,他說不出什麼狠話。
其實還是捨不得,但是思及那枚戒指,周霖不免又有些胃疼。
替身就替身,舊戒指都不放過是吧,整日小霖小霖叫的怪甜,誰知道是小霖還是小臨。
真的很該死啊,周霖一邊想著一邊狠狠咬了口冰棍,嘶,還挺冰牙。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楚雲繹,於是周霖來到了這裡,至於下一步該幹什麼,他也沒有計劃,只知道這裡天很藍水很清,那些苦悶與不甘,或許可以在這裡化解。
與天寒地凍的Z市不同,y市還是一片春意盎然,只不過輻射很強。
周霖先租了輛車,而後開著導航去往他定的民宿,這座城市臨海,他正在走的這條公路就建在海邊。
海風從開著的車窗里偷偷溜進來,席捲來專屬於海邊的鹹味,撩起周霖的劉海。
他頭髮一直沒剪,已經長到能扎一個小揪揪的程度了。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能說這是一座色彩飽和度很低的城市,周霖這樣想著,又深深吸了一口這裡的空氣,一時間五臟六腑都仿佛得到了生。
到民宿時已經是下午了,老闆很熱情,巷子裡的石子路不好走,老闆還特意出來幫他拿行李。
「小伙子剛大學畢業來旅遊的嗎?」老闆蠻自來熟,笑嘻嘻的問周霖。
周霖失笑道:「可不嘛,剛畢業六年。」
「啊!」老闆空出的手摸了摸自己沒剩幾根毛的腦袋,略帶哀怨的說:「那我就比你大了三歲啊,看著咱倆跟差一輪似的。」
其實這老闆長的不顯老,只是微薄的發量增加了他的年齡感,以至於外人看著他,只會說這是一個中年大哥,而不是型男哥哥。
老闆帶著周霖七拐八拐,這路還挺長,不過有人健談氣氛就不會那麼尷尬。
「你是不知道。」老闆說:「我剛上大學的時候,耳釘一帶迷死多少少男少女,可惜今時不同往日,這輩子最後悔事就是當了程式設計師,頭髮一把一把的掉,心疼。」
計算機。。。難免又想到那個人,怎麼他就不掉頭髮呢?說不準他掉成個禿子,自己也就不會在茫茫人海中相中他,不過那人就算是個光頭大抵也是個帥氣的光頭吧。。。。。。
「到了到了。」老闆的大嗓門打斷了周霖的思考。
他們面前的房子很復古,因為地域限制,這邊高樓大廈不多,多的是這種木頭搭建的樸素的小平房。
雖然外表沒那麼華麗,但是裡面也都是現代元素。
「喏,這是房卡,進出刷卡哈。」
比如這非常現代化的房卡。
「我就住隔壁,有事可以直接來找我,直接拿我當免費導遊用就成。」熱情的老闆走了之後,周霖身邊又安靜起來。
他拉著行李箱進去,看得出這是家剛開業不久的民宿,裡面的設施都大聲說著「我很」三個大字。
簡單的把東西歸置一下,很快一陣遲來的倦意湧上心頭,他早上起的特別早,只在飛機上睡了一小會,還沒睡安穩,所以沒過幾分鐘,周霖就躺倒在床上睡著了。
再醒來外面天都黑全乎了,周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想坐起來卻有點力不從心。
他昨天就不該去撩撥楚雲繹,分都要分了還貪戀這點慾念,周霖不斷的在內心討伐自己沒出息。
站起來的時候,周霖倒吸一口涼氣。
忙起來還不明顯,這時歇會兒再起來,渾身上下都是酸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