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能低下头道:“照您的意思,是我娘身边人背主,勾结崔姨娘,害了我娘亲。”
被她这么直愣愣说出来,姜默道又觉不妥,“只是些捕风捉影的事,为父曾经也想查,可没查到证据啊。”
姜念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爹爹。”
她一起身,男人连忙跟上。
“那,剩下的银两……”
姜念瘦削的肩头耸动,无可奈何道:“我再怎么卖首饰,从铺子里支钱,要想不惊动侯夫人,顶多就是一百两了。”
几番纠缠下来,男人几乎是被女儿推出门的。
他脑中只盘旋着一句:“不如再去问问姨娘吧。”
这不说不打紧,多提几回,他那点疑心又起来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万万不想去举债的。
那崔红绣手中,难道真就五百两?
姜念只管挑这两人的争端,这时候崔红绣再说她是骗人的,恐怕姜默道也只以为她捏着钱不肯出,故意寻自己的由头。
送走他又用过晚膳,姜念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说要去铺子里看看。
桂枝姑姑自然觉得为难,“这么晚,姑娘还要出门呐?”
姜念也想了办法,就叫阿兄跟香痕陪着吧,周全些。
萧珩会武,香痕能贴身,倒的确合适。
可桂枝姑姑仍旧疑心,“姑娘莫不是又要去韩家?”
上回她就说出门买东西,结果买到韩家去了。
姜念笑,“您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一样的招数我哪至于用两回?再说有人跟着,您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话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因为的确与韩家无关。
今夜,她是去赴沈渡的约。
好说歹说一阵,桂枝姑姑又交代香痕务必跟牢,才放了人出去。
转头香痕便道:“姑娘放心,姑姑交代的我左耳进右耳出。”
听得姜念直点头,“还是你仗义。”
这事没和萧珩提前说过,寻过去时他一听跟自己出去,眼睛立时亮了。
可坐在马车里,又听姜念交代这番要去城郊,只让两人打个掩护,他又悄悄地,把眼中光亮熄灭了。
“是去……见沈先生吗?”
萧珩难得有此问,既当他自己人,姜念也不想瞒,轻轻点头。
“何时回来?”
“说不准,”
她也说了实话,“与他说几句话,应当要不了太久。”
萧珩还想说什么的,却是靠着马车壁,盯着她白皙如瓷娃娃的一张脸,久久未再出声。
姜念去了刚买下的,韩钦赫那间铺子,夜市未闭,只门口两个姑娘不见了。
她轻车熟路摸到店铺后门,从这边走过去也就一里路。
银汉桥在七夕时最热闹,届时桥上来往男女众多,桥下河中更是飘满河灯。
今日打眼一瞧,就看见个长身鹤立的人儿立在那儿。
“你来了。”
姜念打着灯笼走近一瞧,他竟穿了第一回见面时那身青罗襕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