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当年也是这样一头齐肩中长发,那时12岁,少女时期,正从齐刘海往时下流行的斜刘海过度,她做题时把刘海用小小的黄色发卡固定在头顶。
姜迎灯指着她的新发卡,腼腆地问旁边给她辅导作业的梁净词:“这个花花好不好看?”
梁净词漫不经心地扫一眼她幼稚的发卡,又漫不经心笑一下,淡声说:“挺可爱的。”
这话说的,一看就不走心,jsg大写加粗的哄小孩。
她不再问,黯然地趴在桌上,继续看题。
又或者,过年的时候,她买一顶本命年的小红帽,裹着大红色围巾。远远从雪地里来,像个突兀的火球。
梁净词坐在姜家饭桌的烟火气里,看着小姑娘从冷冷雪光里走进家门,她又拽着他,怯怯问:“你觉得我的新衣服漂亮吗?”
梁净词扫她一眼,笑得疏离,意思性地夸一句:“很可爱。”
她就捏着帽子上的揪揪不吭声。
姜迎灯不是非常喜欢“可爱”
这个词,她总觉得只有夸不出漂亮的时候,才轮到可爱,里面多多少少沾点人情世故的成分。为了不拂你面子,于是用这样一个万无一失的字眼。
轻而易举说出口,也不算违心。
但是“漂亮”
就不一样了。
漂亮、可爱——这简单的四个字就这么被她硬生生地研究了一路。
姜迎灯攥着伞柄往宿舍楼上去,路过一层的玻璃窗就要停下来欣赏一下自己的头发。
委实有点魔怔。
回到宿舍,已经不早。室友们大多数都上了床,就剩林好还在大桌前敷面膜追番。
姜迎灯把新买的伞拎起来,给她示意说:“林好,不好意思,你的伞我落在外面了,我刚在楼下给你重新买了一把。”
林好探出脑袋来看她:“没事儿,你还特地买了啊。放我床底下就行。”
迎灯照做。
她放好书包,见林好收起平板在玩手机,略一思索,她凑过去,挺腼腆地开口,声音细小:“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林好摘下耳机:“什么,你问。”
姜迎灯坐近,眼神讳莫如深,说:“如果一个男孩子夸你漂亮,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啊。”
林好说:“那还用说,肯定是我把他迷倒啰。”
姜迎灯忙摆手:“不是,迷倒……应该还不至于吧。”
林好察觉出苗头:“谁夸你了?”
“就是一个……”
她想说又不敢,忙打岔过去,“那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希望我自信一点,才这么说?”
林好想了想:“也有这个可能啊,你在他面前很自卑吗?”
姜迎灯摇头:“也没有很吧。”
“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