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五千钱。”
“五千!”
汪掌柜两颗眼珠子差点摔出来,随后叫道:“我那米铺不如别开了,来你与你帮工罢!”
胥姜闻言大笑出声,随后与他细细盘算,“这个价不贵,刊书、坐店、外加打理肆中的各类杂事,一人顶几个人的活儿,当得起这份价钱。”
“说来也是。”
汪掌柜想想胥姜年前刻板、刊印的活计的确不轻松,虽说五千价贵,可真要给他这些钱让他来做,他也做不来。
术业有专攻,这坟典行的手艺,都是细致活儿,看的是手上功夫,没个年头练不出来,价贵得也有理。
“都不容易啊。”
汪掌柜又叹:“但愿这人能留住。”
胥姜想着梁墨那双清亮的眸子,心道:这人年纪虽轻,却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所求为何,所忧为何。她这书肆,留下他的不是钱,而是求学之心。
她笑道:“应该会的。”
第二日,胥姜开门,梁墨已等在门外,她一愣,问道:“什么时辰到的?”
“辰时。”
胥姜见他脸被冻得有些青,忙让他进屋,“都怪我糊涂,忘了告诉你上工时辰。我们书肆巳时开门,今后巳时之前来上工便可。”
梁墨点头。
胥姜见他都被冻木了,连忙给他冲了碗葛粉,让他吃了暖暖身子。待他缓过神来,胥姜才领着他熟悉肆中事务。
经过一日相处,胥姜也算将梁墨的底子摸了个七七八八。其长处是善工艺,勤奋好学,沉静专注,心思敏捷。其短处是不通诗书,不善丹青,于修注、修补一事上,暂无助益。
不过日子还长,可以慢慢教。
打样前,两人归置肆中书册,今日又找来不少学生来问《蒙学新集》,胥姜打算与梁墨正式签下聘书后,再着手刊印。
“第一日上工,觉得如何?”
梁墨找着序号,将手中书籍分门别类地放回原位,随后拍了拍手,说道:“还好,事情虽然繁杂,可却能学到许多东西。”
比如了解书籍类目,如何排序、编号,又比如学习鉴定字画年份,所用颜料,还看胥姜修注古籍,裱褙字画。
他这才现,自己这位东家,虽是位女子,却博闻强记,见多识广,远强过许多男子,轻视不得。
同时他又觉得惭愧,自己虽刷印功夫还过得去,于其它技艺上却逊色许多。
他得早日上手,要不然这五千月钱他拿着心虚。
“东家何时教我?”
“莫要着急,时日还长,一步一步的来,一样一样的学。”
“东家学了多少年?”
胥姜算了算,“东拼西凑,勉强算十八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