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瑞摇头:“凌怀归早已离京了!”
宁启则久待在府,不知政事,惊讶道:“离京?他能离京?何时离京的?可是圣意?”
方瑞道:“他离京已有半月有余,依今上所言定他渎职之罪,他戴罪之身,怎能忽然离京?应是永宁侯授意。”
宁启则皱眉,百思不得其解,“圣上未怪罪?”
方瑞道:“上京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发生,”
方瑞说着,面露难色,“表哥,我来是想说,永宁侯权势滔天,连我父亲都要避其三分,这守卫军副使的职位原本是家父属下担任,却被她以亲儿受苦受伤为由逼得圣上将副使一职让给了凌怀归,如今凌怀归被撤职,亲子又重伤昏迷,她嚣张气焰减了几分,对于家父来说,此时正是良机。”
宁启则手抖了抖,面上不动声色:“是令堂让你转告这些的?”
方瑞道:“宁家和方家好歹有姻亲,和将军府能有什么呢?反而有一段仇恨,还有永宁侯在宁家为奴的屈辱往事,宁家在将军府和方家之间徘徊不定,不是个好选择,”
方瑞压声道,“小娘颇得家父喜爱,家父也有意同宁家交好,可瞧你们如此作为,家父这才意味不明。”
宁启则心底嗤笑。
意味不明难道不是顾忌圣上对宁家的态度?宁家和方家都当年都得罪过新皇,也就是方居勤在兵家一道上能跟凌君汐相互掣肘,才得帝王二十年不轻不重的赏识。
后来年纪大了,禁不住年轻美色的诱惑,答应了和宁家结为婚姻,不然哪户好人家肯让刚及笄的女儿嫁给一个老头子?
方瑞拿出一张纸,“重阳宫宴,圣上邀了宁家、方家、还有梁家……上京多半权贵重臣都在名单之上,却没有永宁侯,表哥应该明白是何意?”
宁启则展开看了看,面色淡淡:“这些个臣子里,家中都有女眷在宫中为妃,永宁侯又无女选妃,自然不在家宴之中。”
方瑞道:“当年圣上可是有意要娶凌年将军,只不过永宁侯装作不解其意,连忙带着凌年去无量海剿匪,我可听说,那时圣旨都拟好了。”
宁启则微惊:“竟有此事……”
纵使宁启则迂腐,却也觉得帝王行事太过离谱,凌年显然是良将,让其入宫为妃,与自断一臂何异?
不过或许也是借嫁娶让渡军权,算了,他想不明白!自己还在病着,想这些简直自寻烦忧!
宁启则双眼一闭,“方瑞,我有些乏了,恕不远送。”
方瑞也心知肚明宁启则不是做主的人,好生安慰病情几句,宁启则扯着笑,态度冷淡许多,方瑞瞧出冷意,找个借口告辞了。
人走后,一直听着他们谈话的宁顺也离开了,宁启则长舒一口气,眼中一片空茫。
将军府好似是撕了脸面……宁家会怎么选?
*
“笑话!”
宁巍怒起摔杯。“宁家刚进京时怎不来?”
宁顺使了眼色,让奴仆捡走碎瓷,又屏退几个伺候的人。
宁巍冷笑,脸色阴沉:“这些年他觍着脸从宁家这里捞走多少钱?又可曾在今上面前说过半句宁家好话!若不是瞧他贪欲难填,年老难用,我何必降下身段又回找将军府?如今瞧着将军府势头衰微,想借刀杀人反倒记起宁家了?还倒打一耙,让一小辈前来暗指我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