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还没取字呢……
“哦!”
安逢忽然想起凌初如今的岁数已是不小,问道,“话说回来,我到现在都还不知义兄的字呢,义兄冠得何字?”
凌初道:“义母替我取的怀归。”
“怀归?”
安逢听了一笑,“听着书卷气浓,倒不像义兄,念着都不习惯。”
凌初道:“就是想镇镇我身上的戾气。”
“那这字取得好!”
安逢道,“如今义兄瞧着也不怎么凶了,变了好多。”
他说着跳下石块,却感觉腰间一股拉扯力道。
凶?还变了好多?
凌初还在想安逢居然说他凶,还变了,就觉腰带被什么东西勾着一扯。
“等等!”
凌初反应过来,五指一收,扣住安逢臂膀,安逢低头看去,见自己腰间挂着的瑀琚佩环竟勾在了凌初腰带带钩上。
方才离得有这么近!
安逢心如擂鼓:“这!”
“无事,解开便好。”
凌初神色无异,松开手。
安逢又站上石台,手伸向凌初腰间,将要触碰时又想起什么,动作一顿,可此刻收回又显得心中有鬼,于是安逢还是上了手。
凌初腰间带钩做得精致,错金琉璃的长形钩体,钩首制的猛虎模样,扣在了孔处,许是因为是武官,为着行动不受桎梏,钩首做得比一般长且紧。安逢手扫开环佩,谁知那瑀琚之间的丝线竟是卡进了虎兽形带钩的口牙处,两颗玉珠卡着动也动不了,就像是那头小虎咬紧了不松开一样。
这……怎么卡住的?
安逢蹲也蹲不下,站着又视线受阻,迟迟扯开不了。
春日暖阳,莺啼燕语。两人离得很近,腰胯将贴未贴,凌初背手站着,上身稍稍后仰,给安逢些空间解线,可勾着的玉佩留下的线太短,他们还是不得不站得很近。
腰是极为暧昧的部位,两人呼吸相闻,无意间身体碰撞接触,他们额上都出了层薄汗,脸也泛上些尴尬的热意,惹得周围的气息都在发烫。
安逢瞥一眼凌初的腰腹,不禁走了神。
义兄的腰可真有劲儿……这样用力扯着都不动分毫。
这样近的姿势站久了就像在相拥而立,更何况手还在腰间摸索,若是有人隔着花影树丛远远一看,恐会误会。安逢后知后觉,心跳都快了许多,他本就心存他意,不敢再动。
他正要说自己解不开,抬眼看向凌初,却同人眼神相触。一双浓墨似的眼正看着他,安逢嘴唇翕动,话堵在喉中。
两人目光黏住片刻。
凌初垂眸避开,抬手按向自己左肩,“算了,若是你舍得便剪了,舍不得的话,那就只有……”
“哪儿能让义兄你这样做!”
安逢从心跳中回过神,他抽出佩刀,在凌初腰胯处比划几下,断了线,接住了玉佩玉环,只剩一截断线仍旧卡在那带钩兽口处。
安逢收回刀,踏下石岩,玩笑说道:“义兄腰间的带钩做得太过精美了,又长扣得又紧。”
凌初神色微妙一瞬,嗯了一声。
安逢看向凌初,问道:“义兄近日可是身体有恙?你身上有股药味。”
凌初道:“无碍,不过是旧伤。”
安逢沉默一会儿,道:“江晟有旧伤,袁大哥脑袋上有疤,义兄你也有伤……”
安逢其实心底有猜测,但他知道不会有人给他回答,于是不问……
可是在他心里,凌初始终是不同的,说不定会悄悄说给他呢?
安逢谨慎问道:“义兄,是不是当年我被那个陈一示掳走,你们来救我时所受的伤?我看是袁大哥的伤最为严重,还有多少人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