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东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ldo;不用&rdo;,之后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男人沉默片刻,才又继续说:&ldo;这事儿你别插手了,我会找个机会好好告诉他。&rdo;好了,郭东凯确实作出决定了。尽管他纠结了漫长的时日,但往往拍板儿只需要一瞬间。不是不能哄,但他不想哄了,他从来都不是善类,可却难得的想对刘远坦白一把。这算近朱者赤吧,郭东凯不无嘲讽的想,阳光下站得久了,便总也跃跃欲试的想要干净起来。&ldo;成,&rdo;孟鹤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褶皱,&ldo;我不会主动和他讲的,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不过你最好尽快,毕竟自首和被捕待遇是不一样的。&rdo;&ldo;去你的。&rdo;郭东凯苦笑,认识这么多年他还是应付不来孟鹤曲折迂回的暗讽。送走了孟鹤,郭东凯迟迟没离开。冬日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明亮,却不温暖。公司已经没了人,郭东凯还是把办公室的门关了个严实。然后,他拨通了刘远的手机。彩铃唱了很久,若在以往,郭东凯定然早就挂了电话,可这会儿脑子里翻滚的东西太多,他只顾着紧张,忘记了烦躁。&ldo;郭东凯?&rdo;刘远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只不过可能被环境所限,有些刻意压低不敢太张扬的感觉。郭东凯身体的某个部分起了变化,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居然只听见小孩儿的声音就来了感觉,这他妈什么灵异现象?!按理说他最近播种得很勤快,不应该有这种欲求不满的症状才对。&ldo;喂?&rdo;那头的刘远半天没听见回应,还以为是信号不好,&ldo;能听见吗?&rdo;郭东凯回过神儿来,连忙答道:&ldo;嗯,能。我说你干嘛呢,怎么鬼鬼祟祟的。&rdo;刘远的声音又低了些:&ldo;前阵子找的实习单位,这不上班儿时间嘛。&rdo;&ldo;剧团?&rdo;郭东凯隐约记得刘远说他就业的面儿很窄。&ldo;嗯,刚成立的,条件一般,但包吃包住。&rdo;&ldo;二十七了还不放假?&rdo;郭东凯觉着自己已经挺能压榨人了,合着没有最狠只有更狠。&ldo;正是旺季啊,&rdo;刘远似乎也挺无奈,&ldo;二十九还不放呢,一直演到年三十儿白天。&rdo;&ldo;操,&rdo;郭东凯骂了句,半晌忽然回过味儿来,连忙问,&ldo;就你一个实习生吗?&rdo;&ldo;没啊,我们学民乐的好几个呢。&rdo;&ldo;是不是只管吃住不发薪水?&rdo;那边惊讶:&ldo;你怎么知道?&rdo;郭东凯眯起眼睛:&ldo;而且还说表现好了可以转为正式工。&rdo;&ldo;嗯,&rdo;刘远老实的有问必答,&ldo;表现合格就签三方协议,毕业了直接进团再签正式合同。&rdo;郭东凯心里有了数:&ldo;别卖傻力气了,都骗人的,赶紧撤。&rdo;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才蚊子嗡嗡似的嘀咕:&ldo;不至于吧……&rdo;&ldo;信我的没错,这都是哥以前玩儿剩下的,&rdo;郭东凯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还真用心的回忆起来,&ldo;想当年公司刚起步的时候,发工资都成问题,我就带着孟鹤去人才市场,专挑没经验的应届毕业生,一唬一个准儿。&rdo;&ldo;奸、商。&rdo;听筒里传来刘远咬牙切齿的声音。&ldo;呵呵,&rdo;郭东凯被骂得很舒坦,&ldo;行了,别在那儿扯了,听我的一会儿立刻闪人。&rdo;&ldo;……嗯。&rdo;刘远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奸商联盟的核心成员。郭东凯满意的哼了一声,刚要表扬男孩儿两句,却忽然听见刘远说:&ldo;过年我想回家……&rdo;郭东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眨眨眼,才弄懂男孩儿话里的潜台词‐‐因为要回家,所以不能跟你一起守岁了。刘远刚出柜的时候曾经和自己玩笑般的说,今年怕是得在你家跨年了。郭东凯没想到他还记得。男人觉得嗓子眼有热气在翻滚:&ldo;跟家里和好了?&rdo;&ldo;没,但总躲着也不是个事儿,&rdo;刘远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才继续,&ldo;我想大过年的,他们也不能真忍心把我往出赶。&rdo;郭东凯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附和着:&ldo;也对,父子没有隔夜仇。&rdo;刘远像是察觉了什么,忽然问:&ldo;郭东凯,你是不是有事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