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的死没有牵连到莞贵人已经是万幸。
你的心情好坏在意的人是最懂的了。之所以没有人拿浣碧的死做文章,都是看在皇上宠爱莞贵人的份上。
从年初一到初八,每天都进碎玉轩,即使半夜批完折子也会过去歇下。
华妃在颂芝的建议下忙着捞外快忙的要紧,浣碧的死若说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就是自欺欺人。
过完元宵,各处都开始计划新一年的计划。浣碧这个名字彻底从后宫众人的嘴里消失不见。
许是年初,大家都有股子向善的心,宫中一时间从未有过的和睦,这种和睦主要体现在互不干扰,也不串门。
去景仁宫的晨昏定省也就是普普通通的问安,连往年的冷嘲热讽都没了兴致。华妃忙着搞钱,内存不够,皇上的疏离她似乎已经逐渐在习惯。
莞贵人被惠贵人和愉贵人围着,皇上召见就去听听皇上文采飞扬的彩虹屁,渐渐从浣碧的死里头走出来,虽不似往常笑容明媚,但也让惠贵人等人安心不少。
富察贵人怀孕的喜讯让后宫炸开了锅。
生了阿哥能稳固地位,还有可能继位当皇上。再不济,生个女儿,若能如温宜一般得皇上喜爱也是后半生有个依靠。
富察贵人从来没有这般扬眉吐气过。
她这段时间以来侍寝的次数并不多,皇上多半在碎玉轩和翊坤宫处,没想到能这么好运,她也是等到胎象稳定了才宣告有孕之喜的。
富察贵人的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有孕的消息宣告不久,一场时疫就紧跟着传进了后宫之中。
后宫被时疫彻底搅乱,皇后华妃分管东西六宫,一时间合宫上下人心惶惶。几乎每天都有宫人死于时疫被抬出去。
时疫始于翊坤宫,终于温太医的治疫药方,这是前世切实经历过的事情,宝鹃记得最为清楚。
和前世不一样,惠贵人已经顺利从假孕风波中逃脱,宝鹃以为没事,万没想到,时疫这一关,惠贵人还是没有躲过去。
华妃和惠贵人似乎是天定的冤家,皇后让惠贵人去一趟翊坤宫,送一张驱疫的中药清单,艾草苍术之类。
喝了杯茶,半夜的时候就热不止,症状和时疫的症状一模一样。
温太医被派往医治惠贵人。
富察贵人和陵容如今虽然都是贵人的位分,陵容还多了个封号。
但是富察贵人仗着有孕,将本属于陵容这边乐道堂的驱疫用的中草药苍术全部拿走。
宫内都是如此,宫外早已大乱。
安比槐没了官职却仗着皇上的恩赐,在松阳县成了名副其实的土财主。
姨太太又娶了几房,每月催账般让陵容贴补家用,陵容自去年七月就没怎么搭理了。
现在时疫这么严重,任她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放不下那一家子人。
萧姨娘,还有离家时少不更事的庶出弟妹。
后宫的嫔妃里除了几个是京城里的贵女能和家里保持畅通之外,其他人好多都和娘家断了联系,齐妃,曹贵人,欣常在都是如此。
不过一两个月的光景,宫中好像末日来临一般,人人自危。
都收不到家信的时候,人人盼家信告平安盼的眼睛都要瞎的时候,宝鹃收到了一封家信。
家信拿到手上的时候她的手在颤抖,如果是往常,她随手就会撕掉。
这次她没有,她将信揣在怀里,从早上取到手到吃过晚膳她都没有打开信。
她认的字不多,前世是求着剪秋给她看信。每次的信的内容都差不多,她也能读出大概的意思。
还是月例下来过了两天就收到的。宝鹃怀疑,是不是父母请那个带写信的先生包了年了。
一年十二个月,一次性把写信的钱给够了。所以在如今乱成这样她也能收到家信。
自己手中就是她人求而不得的东西,连身在妃位的齐妃都不例外。
接到信的时候四周投射过来的羡慕的目光让这两张薄薄的信变了身价,尊贵无比。
“小主,这是我的家信,你帮我念一下,我有些字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