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恨岩听了小五的话忍着一周没联系楼睿,结果手机里一条他的信息都没有,没等来楼睿却等来段昭的信息,他和姐姐自从过年见了一面,后面这些日子段昭忙得晕头转向,几乎电话也不曾打一个,段恨岩也怕打扰段昭,只是时不时发发短信关心一下。
【姐,你最近怎么样,没生病吧?我可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呀?】
段恨岩小心翼翼地把短信发出去,静静地闭着眼躺在床上等待回复。
来电铃声响起的时候段恨岩一骨碌就爬起来,夹着被子又滚回床上,“喂!姐!”
段昭听见他声音,在手机那头也忍不住笑起来,“事情还没办完呢,等答辩结束我就回去陪你,好吗?”
“嗯……”
段恨岩难得撒娇,声音不情不愿地,他怕段昭太久不回来都忘了还有个弟弟。
段昭还有一个月就进行毕业论文答辩,她选的专业好,学校更好,毕业就能谋得一个不错的工作。
“这段时间很重要,尤其要用心,要坚持住,知道吗?”
段昭耐心地劝解,她凭借头脑和能力终于让生活步入了正轨,现在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剩下一个段恨岩。
“知道啦!”
段恨岩闭起眼睛听段昭絮絮叨叨地叮嘱他,温柔地问起他的近况,他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
挂了电话后段恨岩心情大好,和其他人趁着太阳好的时候,在院子里清洗麻将用具,把十几副牌都倒进一只大桶里,加入水和清洗剂,用小刷子仔细地一块块的刷洗。
段恨岩十分有眼色地揽下这个活儿,戴好手套拿着小刷子坐在水池边刷。
“哎!那边儿那个,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小五的声音一出,金毛“唰”
地立起来张望,看见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就冲过去狂吠,浑身毛发油光水滑的,随着叫声一抖一抖的,段恨岩手套都顾不得脱就冲出去,生怕它咬了人。
刚出去就觉得那人眼熟,岳牧云正躲在车后头往里看,身上的西装也有些凌乱,段恨岩欣喜地叫道:“岳哥!你怎么来了!我姐呢?她也来了吗?”
岳牧云应了一声,又四处看看,金毛已经跑没影儿了,他才放心出来。
段恨岩一个熊抱搂住他,“我姐呢?我姐在哪儿啊?”
岳牧云回抱他,笑着把他拽下来站好,“你姐忙论文挤不出来时间,让先我回来看看你。”
其实段昭根本没拜托他,是他看望刘桂芳顺路看看段恨岩,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弟弟,他打算毕业就向段昭求婚,提前照顾照顾段恨岩总没坏处。
“啊……”
段恨岩有些失望,蹲在路边等金毛自己跑回来,看岳牧云神情紧张不住地张望,以为他怕狗,“金毛很听话的,有我在它不会伤人。”
岳牧云尴尬地笑笑,他和段恨岩也有段时间没见过了,青春期的孩子变得快,现在仔细地端详起段恨岩,才发觉他比之前成熟了不少,黑亮柔顺的头发服帖地垂在额前,侧看去睫毛纤长卷翘,眼睛时常像是含着泪,细腻紧实的皮肤完美地紧裹着骨头,岳牧云轻讶,他的下半张脸简直和段昭一模一样,薄唇轻抿,小巧圆润的下巴,长相凌厉中带了份憨气。
“你在这里还住得惯吗?”
岳牧云整理好衣服,打算认真问问段恨岩的近况。
“嗯,还不错,大家对我很好,”
段恨岩见金毛还没有回来,也就不等了,拉着岳牧云进去,见他有些犹豫,贴心地补了一句:“就我自己,没有别人。”
岳牧云这才笑笑跟着他后头进去,本来是午饭后的时间,大伙儿都有些犯懒,跑进屋里睡午觉去了,段恨岩瞥见他伸长脖子看了一圈,见没有楼睿的影子才松了一口气。
“你跟我姐,还好吧?没吵架吧?”
段恨岩继续坐在桶边刷他的麻将,岳牧云也不嫌弃,坐下来陪他一起刷,听他问起段昭,脸上都是幸福的神色,“我怎么舍得和她吵架,你姐的性格脾气都没得挑,倒是我,时常做的不好,惹她生气。”
段恨岩笑笑不说话,段昭因为从小就负担着养家重任,一路走来,性格早已经和小时候大不相同,根本不符合传统社会对女人的要求,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他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最值得被爱的女人。
“快考试了,千万不能松懈,最要紧的就是这两个月。”
“呀,你怎么跟我姐说的一样,”
段恨岩低下头,他自知没有段昭聪明,不让姐姐失望就是他最大的努力。
“我们都希望你好呀!”
岳牧云慈爱地摸段恨岩发顶,他和段昭同岁,段恨岩从没见过这人发脾气,连变脸色都不曾有过,永远那么温和有礼,让他很是羡慕。
“你俩果然是亲姐弟,都把对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地方,”
岳牧云抬头看天,“有时候我都嫉妒你,想着,我要是她弟弟多好。”
“岳哥……”
“哟!”
一声阴阳怪气的音调插入两人温馨的对话里,他俩同时回头看,楼睿牵着金毛站在大门口,眼神像是能把人烫个洞出来,在段恨岩和岳牧云身上来回扫,岳牧云被他看得慌乱,手中的牌一时没拿稳,“噗”
地一声掉进桶里,水花四溅,衣服前襟湿了一片。
“岳哥!你衣服!”
段恨岩惊呼一声,赶忙跑进屋子里去拿毛巾。
“几个月没见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还敢跑到我家里来。”
楼睿缓缓靠近他,深棕风衣下摆被风吹得鼓起来,莫名添了几分气场,连吃得滚圆的金毛也有些威武的姿态。
“我是来看岩岩的,”
岳牧云心里还是有些发毛,楼睿脖子上那圈梵文纹身在他看来像是咒语,诅咒所有靠近楼睿的人都大祸临头,末了他补了一句,“段昭让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