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逢反问:“义兄可是真心?”
凌初抓起他的手,朝自己胸口按去:“肺腑真心。”
安逢感受掌心中急速的跳动,好似与他自己的一致,甚至更快,他问:“那为何我失忆醒来,还欺我瞒我?”
凌初心中有悔:“是我未能察觉自己心思……”
安逢接受这个理由,又问:“所以……元宵那夜,我的确是错喝药酒,举止不端,而后你赶走了我吗?”
凌初艰涩道:“是……”
安逢神伤一瞬,轻声道:“义兄先是拒绝,而后趁我失忆要改我这断袖之癖……”
安逢想了一日,已从最初的欢欣激动变成了困惑疑虑,冷静下来,他更怕凌初是一时新鲜,甚至是酒醉糊涂,他是对凌初有意,可对方若给来的是飘渺无果的情,他不会接受,还要劝凌初放下。
他们关系特殊,是义兄弟,同住一府,涉及众多,如今凌初为武官,上上下下有多少人等着他错处……他们沾上情一字,再难回头,日后若是生了龃龉,也难相处,安逢在年少时就已看清这点,于是打算此生不言,也觉得自己总会放下这一点痴心。
安逢埋着头:“义兄这短暂真心,恕我难以相信。”
安逢想抽回手臂,可凌初五指不动分毫,挣脱不了,他心跳鼓噪,唯恐自己软下心,也承受不了凌初的强硬,语气有了几分急躁羞恼,低声道:“义兄!”
凌初手掌下滑,牵住他的手,又分开手指,与人十指相扣,“从前是我未想明白,我认。那我如今该如何做,你便会信?”
安逢抬头看向凌初。
见人眼眶通红,凌初心里难过,手抚上他脸颊,“你何必落泪。”
“这么黑,义兄能看——”
还未等安逢惊异问完,凌初便又侧头吻下,轻轻咬着安逢的嘴唇吮吸。
安逢被吻得气喘,还要腾出一只手推着凌初,含糊道:“……义兄……”
凌初停下,嘴唇若即若离地贴着安逢嘴角,黑夜中,安逢目不能视,只觉得灼热的鼻息一股股扑洒在他脖颈。
安逢板着红脸严肃道:“义兄,你再亲我也不会信的。”
凌初毫不掩饰:“我只是忍不住。”
安逢瞪大眼,没想到凌初会说出这样略显轻浮的话,一脸震惊无措,心底的拒绝念头左右摇摆,摇摇欲坠。凌初退开些许,见人没有明显抗拒,鼻中轻呵一声,很轻的笑声,但两人离得很近,安逢自然听见了,以为是笑他意志不坚,而他也的确如此,顿时面颊发烫。
凌初看了一会儿,又开始亲,安逢应付着凌初的唇齿,企图唤回人的理智,含糊不清道:“义兄……我、我们是兄弟……”
又是兄弟。
真刺耳。
凌初心神离了片刻,想起安逢那时的强颜欢笑,心里一痛,当年拒绝的话伤过安逢,如今又扎进他自己的心。
“是我说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