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赵文牧都在冥思苦想。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总觉得那个人身上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生,却总想不起来。
这几天每天给国营饭店送去4oo斤野菜和大约17o斤各种野味,制糖厂每天野菜售卖量稳定在了3oo斤,玻璃厂这边已经后来居上,每天销售量能有36o斤左右。
每一天的收入都过了4oo块!
扣除掉收购野味的成本和给所有人的工钱后,净利润也能有23o块。
几天下来,赵文牧手里已经有了小一千块钱。
他计划重新建一下房子。
现在住的房子是当初结婚的时候,家里给他盖的。
那时候因为家里穷,而且他还没成年,生产队不给批宅基地,就临时盖了这么个简陋的土坯房子。
他跟赵静也一直没有领结婚证,这会儿的法定结婚年龄是男二十岁、女十八岁,赵文牧今年十月才满二十岁呢。
两人就是在父母亲人和村里几位老人见证下,简简单单办了场酒席,这在当下就已经足够了,甚至很多老一辈眼里,这比结婚证还有效。
后来他成年了,但是一直不务正业,根本没钱修房子。
也就一直没跟生产队申请宅基地。
该分给他的八亩荒山,他也没去要。
就这么一直拖着了。
现在不一样了,他有钱了,总不能还是让老婆孩子住在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房子里吧。
不止如此,他还想趁机去要自己那八亩荒山,跟生产队谈一下,把村子南面那一整片山也给承包下来。
那片山土层很薄,没法种果树,更不能种庄稼,但是上面生长着繁盛的低矮灌木和歪歪扭扭的杉树、柏树。
这些树是允许私人砍伐,生产队每年都会集中组织村民去砍一些枯枝、死树,冬天时用作燃料。
除此之外,整片山毫无用处。
承包下来肯定花不了多少钱。
就是不知道队里敢不敢承包给他。
不过,在所有这些事情之前,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先去看望爹娘,取得二老的谅解和认可。
赵家分家就是赵文牧给闹出来的。
他结婚后不但打架、酗酒、赌博,让赵家二老丢尽了颜面,还让两位哥哥对他失望透顶。
他对赵静的刻薄,对小囡囡的不理不睬,也让刘素芳还有两位嫂子十分难受。
于是在他又一次喝醉酒,扬言要离开赵家后,赵学海气得敲断了手里的烟枪,当即决定分家。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分的,毕竟家里也没有什么可分的。
于是老房子留给了老大赵文林。
家里所有的钱一半给了赵文广,一半给了赵文牧。
赵文广用这些钱和自己攒下的钱,在离老屋不远的地方盖了新房。
赵文牧把钱拿去喝酒赌博,很快就分文不剩。
从那以后,赵学海老两口就拒绝见赵文牧,不久后又生了赵静背着小囡囡跳崖的事情。
当天刘素芳拿了一把刀追着赵文牧要砍死他,赵文牧吓得撒腿跑出村外,刘素芳追不上他,气得戳了自己好几下。
他不知道,那是他前世最后一次见自己母亲了。
当天晚上,大姐赵文燕找到躲在村外的赵文牧。
“小弟,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以后,你还是我小弟,但我不是你大姐。”
赵文牧蹲在地上哭了半夜,最后朝着老屋的方向磕了几个头,转身离去,至死方归。
回忆起这些,赵文牧已是泪流满脸。
他想起小时候坐在板车上,父亲推着自己走过结冰的河面去邻村看大戏;又想起炎炎夏天,晚上热得睡不着觉,母亲整晚整晚地给他扇着蒲扇。
人生之悲哀,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
前世自己有多少个夜晚看着几千里外家的方向,在窗台一站就是一整晚。
回忆及此,心如刀绞。
他推开门进入家里,赵静竟然没在山上,就坐在院子里纳鞋底。
赵文牧走上前,将赵静紧紧搂在怀里。
“姐。”
一声带着哭腔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