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痛地将东西收拾起来,轻手轻脚地抱出去清|理。得亏他们早已习惯这夜半的黑暗,锻炼出了一把在黑夜里行走,却不撞上任何东西的能力。
惊蛰顺利地将东西都洗好,晾起来后又沉默了会。
他太早起来,这屋外又冷,这几日虽没下雪,可现在将被褥挂上去,不多时肯定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然都湿透了,也不可能不晾晒。
惊蛰一边麻木地将被褥挂起来,一边在心里痛定思痛这种极其不|良的行为。
又不舒服,又麻烦,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陈安给他的药,不够管用了?
那药,惊蛰吃到十五岁,就没再吃过。
陈安说,再吃,就会损伤根本。
他也听话,将东西都收了起来,没再吃过。
惊蛰摸黑在箱子里寻摸了半天,总算将最后的几枚药丸子给找了出来。
得亏这不是衣服那些,要是摆在明面上,怕是又要给容九丢掉了。
惊蛰一想起他那些被丢掉的衣服,也很心痛。
虽然穿久了,可是都还没坏呢!
惊蛰就着屋内的冷水,将一枚药丸就着冷水送服灌了下去。冰凉的水刺激着喉管,让惊蛰狠狠打了个哆嗦,而后抹了把脸。
他不能冲动。
也不该有冲动。
原来思慕一个人,是会引起身体这种反应,人可真是受欲|望驱使的动物呀。
对不起了容九,惊蛰在心里沉痛地想,他看来是不用去求教云奎了。
…
因着惊蛰晾晒被子的事,他被朋友嘲笑了好些天。这
()么冷的天气,谁会愿意去洗,得亏那天幸运的是出太阳了,还很暖和。
不然,那一床被褥,怕是要彻底被冻成干脆的冰层。
惊蛰也任由着他们笑。
能不联想起任何不该有的事情,那是最好的。
有些事,他连明雨都没说。
关于他的仇恨,关于他的秘密。
其实在这件事之前,惊蛰还曾有过想法,不管是容九还是明雨,秘密若是叫他们知道,好像也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可是彻查宫女这件事,让惊蛰清醒了。
还是不能让他们知道。
这样一来,如果真的出了事,要死的,只会是他一个。
秘密让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了泄露的风险,也平白让他们揣着担心过日子。
提心吊胆,活得就不痛快。
惊蛰一直不太痛快,也不想让他们不痛快。
再过两日,宫中这风波,蔓延到了直殿监。直殿监内没有宫女,可是这些个内侍太监们,未必没有相熟的宫女。
在见识过有人吃着吃着,突然在桌边痛哭的模样,世恩转过头来,小声说道:
“他有个干姐姐,原本在陈小主殿内伺候,但好像……这次被查出来,人已经被带走了。”
惊蛰面色微白,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最开始,这件事看起来,对他们毫无影响,可追究下来,却未必如此。
有那丧心病狂的伍德伍福,就还有下一个。
而这世间男人,多数是喜欢女子的。
就算不像他们那么凶残,可是贪恋女色者,强迫宫女者,也未必少了去。
郑洪来了后,则带来了更多的消息。
最近,惊蛰成为了他的固定客人,也不知道那从哪来的朋友,隔三差五就让他给惊蛰送东西。
这养小情儿都没这么腻歪吧?
郑洪都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错,不过管他的呢,只要有钱,他都干。
惊蛰帮着他把东西挪下来,却没着急去看,而是拉着郑洪在桌边坐下。
郑洪警惕地看着他:“做什么?没钱的事我可不干。”
惊蛰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三文钱丢给他,“打听个消息。”
郑洪嘟囔着抓住了三文钱:“打听消息可不是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