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乾坤殿外飘着细雪,七重素幡垂落在飞云霄的金丝楠木棺椁旁。
二皇子上官霄跪在蒲团上,指尖摩挲着棺身北斗刻痕,突然触到第三颗天玑星位置时,感觉棺身有细微凸起。
上官霄瞳孔骤缩……他记得,“这分明是藏书楼里一本古藉上的‘七星锁魂扣’图!“
“喀嗒“
棺身暗格弹开的瞬间,冰寒杀气自棺椁溢出。上官霄迅后仰,避开三枚淬毒铁蒺藜,袖中金蝉丝缠住横梁借力腾空。
泛黄的《匠作录》被气流掀开,盛唐三年七月的记载页赫然缺失,断口处残留的墨迹却与摄政王书房常用的松烟墨一模一样。
“二殿下好身手。“
阴影中,传来环佩叮咚,上官正蟒袍上的四爪金蟒在烛火中泛着青光。
他的长剑轻挑棺底夹层,三百架袖珍破城弩应声展翅,弩机齿轮竟是用大夜国秘传的“火浣铁“打造。
上官霄扯开孝衣,心口黥印遇烛火泛出幽蓝。
当摄政王剑锋劈来时,少年后背撞上棺椁,镇龙链刺青与棺内飞云霄遗体的鎏金护腕产生共鸣。
只见,鎏金护腕内侧的《戍边策》批注突然浮空,盛唐三年的朱砂御笔化作金粉,在灵堂地面拼出九棺星位图。
“皇叔,您可知这些火浣铁本该铸成玄武门的闸么?“
少年指尖蘸着烛泪,在星位图缺失处画圈。那里正是三日前坍塌的极庆殿遗址,地下涌出的硫磺水已腐蚀了整片金砖。
上官正突然狂笑,蟒袍下露出漠北弯刀:“二殿下,你以为你父皇真舍得用三百车精铁……修城门?“
紧接着,他的刀柄镶嵌的夜明珠映出骇人画面……十年前的玄武门改建图纸上,九具棺椁暗藏瓮城夹层!
殿外忽传破空声,三支鸣镝箭穿透素幡。上官霄旋身避开时,箭尾系着的羊皮卷擦过鎏金护腕。
景汐公主的簪花小楷遇血显形:“戌时三刻,九棺现世。“
每个字都在渗血,最后“世“字突然扭曲成飞云霄的帅印图腾。
“不可能!“
摄政王上官正劈碎供桌,先祖牌位裂口处涌出许多黑虫。上官霄腕间玉珏突然灼烧,与棺中飞云霄遗体怀中的半枚虎符产生磁吸。
当两枚玉珏拼合时,灵堂四十九盏长明灯同时爆燃,火焰在穹顶投射出完整的九棺星图。
“原来你才是阵眼!“
上官正剑指少年后背,镇龙链的刺青在火光中化作活物,链条尽头竟连接着飞云霄遗体的七窍。
上官霄突然呕出金粉,掌心血珠坠地凝成《炼蛊录》残页:“以双生子为引,可唤。。。“
话音未落,摄政王弯刀已至。上官霄反手以棺椁为盾,金丝楠木应声炸裂。
飞云霄的遗体轰然坐起,心口黥印迸射青光……竟是缩小版的漠北王庭舆图!
“皇叔且看!“
少年扯开遗体龙袍,盛唐五年箭伤处竟钻出带翅的蛊虫。虫群在空中凝成飞云霄虚影,指尖正点着上官正耳后:“苍龄公余孽。“
?皇陵地宫深处,汤圆抚摸着第九盏棺椁上的夜合花纹。当玉珏嵌入棺盖凹槽时,三百尊镇墓兽的眼窝同时燃起磷火。
棺椁开启的刹那,景汐公主的樟木妆奁缓缓升起,奁中素笺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凝成飞云霄的灵识传影。
“阿圆,你可曾疑惑,为何九棺皆空?“
虚影拂过汤圆孕腹,龙脉金血渗入地砖缝隙。整座地宫突然倾斜,九具棺椁顺着暗河漂出,在涡流中排列成北斗状。
突然,最后那具棺椁轰隆炸裂,二十年未腐的师尊圣主幻空遗骸手持戒尺,正冷冷注视着追来的东仡散人!
玄武门外,飞云霄自晨雾中踏出。赤螭剑挑起摄政王冠时,三十万石粮草正在漠北王庭自燃。掺在粟米中的蚀骨砂遇热汽化,将整片草原化作毒沼。
上官正耳后黥印渗出血泪,皮肤下钻出的金蝉蛊竟与上官霄胎记共鸣。
“摄政王,你以为朕的暗桩只在朝堂?“
飞云霄剑尖轻点,溃逃的漠北铁骑突然调转马头。战马眼窝的磷火映出他们后颈的黥印……全是盛唐五年退役的玄武门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