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公鸡打鸣声就惊醒了李国庆,轻轻拿走压在身上的刘媛的手脚,借着一丝光亮穿上了衣服,四周还是一片寂静,偶尔的几声鸡鸣格外刺耳,李国庆呆在院子里,看着东方的云彩渐渐变亮,这时村子里各种声音忽然都冒了出来,仿佛整个世界都醒了过来。
黄汝枫的两个下人这时也从房中走了出来,看见李国庆,行了一个礼,各自忙活去了。李国庆呆呆的站着,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过了一会,黄汝枫从里屋走出,行了一个礼:“李兄早!”
李国庆还了一礼:“黄兄早,呆会还请黄兄帮忙安排几个匠人和杂工帮我们去盖房子,平整场地。”
“无妨,近日正是农闲,我呆会就给你们安排。”
黄汝枫说道,当即叫来一个仆人吩咐了几声。李国庆又再一次道谢。
这时,其余众人也6续起床,纷纷向黄汝枫问好。黄汝枫请各位去就餐,早餐就简单多了,粥跟酸菜,再配上馒头。众人就着酸菜吃完了早餐,这时,一个仆人跑了回来,对黄汝枫说了几句。
“刘木匠的小儿子昏倒了,眼看着就要没了,可能他今天没办法帮你们搭房子了。”
黄汝枫说道。刘媛赶紧说到:“那我们过去看看。”
说完让就要黄汝枫带着去刘木匠家,黄汝枫看了一眼李国庆,李国庆点点头,说:“刘媛就是大夫。”
众人一起到了刘木匠家,他家只能叫家徒四壁来形容,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子愁苦着脸坐在家门口,床上躺着一个约摸两三岁的小孩,旁边的妇人在默默垂泪,旁边还站着两个小女孩。看见众人进来,男子赶紧起身,点头哈腰的道:“黄老爷来了。”
说的却是汉话。
刘媛也不理,快步走向床边,探手试了下小孩的鼻息,现已没了呼吸,又卡了一下颈动脉,心跳也没了,但体温还正常,也不敢耽搁,把小孩放平,对着胸口就是一阵按压,间隔着进行人工呼吸。过了一会,小孩咳了两声,刘媛把小孩的头侧到一边,那小孩呕了两下,吐出一些白沫和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黄汝枫和刘木匠夫妇目瞪口呆,愣了半响,刘木匠夫妇跪在刘媛面前,大叫:“多谢女神仙,多谢女神仙!”
刘媛赶紧把两人扶起,问道:“你儿子何时得的病,是否烧?”
刘木匠说道:“犬子是三天前得的病,他二姐带着他玩的时候掉进了河里,当天晚上就烧了,挨了两天,也没吃什么东西,今天早上扛不住就去了,多谢女神仙从阎王爷那里把小儿拉了回来,我们一定供一个长生牌位日夜叩拜。”
刘媛忙道:“别,我不是女神仙,我是一个医生。你儿子应该是得了感冒,引起的烧,你们也没有及时送医造成了昏厥。没什么大碍。”
摸了一下小孩的额头,有点烫,看了看舌苔厚白,心里就有数了,问黄汝枫:“这里可有药店?我开个方子抓点药,一两天就好了。”
黄汝枫尊敬的回道:“刘神医,寨子里没有药房,药房得到营里才有。”
刘媛琢磨了一下,问刘木匠:“你家里有白萝卜、生姜吗?”
“我家里有。”
黄汝枫道。“那你去拿点,刘师傅你去拿点菜根。”
刘媛吩咐到:“刘夫人你去拿点温水,颈、腋、脚根每个时辰擦一次。”
妇人答应了一声,马上去准备了起来。
等黄汝枫的仆人把东西拿来,刘媛亲自配了了料,让妇人煎了起来。李国庆对黄汝枫使了个眼色,黄汝枫对刘木匠说:“刘三,这里有女神医看着就行了,你还是跟几位道长去后坝上帮他们搭房子去吧。”
刘三答应了一声,拿了工具跟着众人向后坝走去。
刘媛待药煎好放温后喂小孩吃下后,又过了约半小时,只见那小孩浑身冒汗后沉沉睡去,让那妇人把小孩盖好,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准备去后坝看看,这时门口在围观的一个年轻妇人激动的对着刘媛说着什么,刘媛转向刘三老婆,刘三老婆说道:“她说她男人肚子痛了好几天了,吃不下饭,浑身乏力,请女神医去帮忙看一下。”
刘媛赶紧起身,由于语言不通,只能带上刘三老婆,家里留了她大女儿照看。
路上,刘媛与刘三老婆聊了一路,原来刘三老婆姓王名翠竹,也是汉人,刘三世代匠藉,家里排行第三,本名刘和秋,不过村里人都是叫他刘三,今年35岁,她今年33岁,倒是有了四个小孩,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村子不大,大部分人很穷,村里打造农具、家具的人很少,只有一些修修补补的工作,还要时常给黄老爷家干活,日子过得很艰难。刚才来的那妇人叫罗玉凤,她男人叫6阿水,都是本村人,村里人基本上除了别的村嫁进来的人都姓6。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6阿水家,一样贫穷破旧的家,6阿水大约二十来岁,躺在床上,嘴里哼哼唧唧的叫着痛,刘媛过去看了看,用手按了按他的肚子,按到下腹部的时候6阿水叫了起来,又问了几个问题,刘媛大概心里有了数,对王翠竹说:“他得的是慢性阑尾炎,这个病很麻烦,一般要手术治疗,不过现在没有这个条件,只能先保守治疗一下。”
看着几人愕然的神情,刘媛知道现在还没西医开刀的先例,他们都听不懂,只得解释道:“就是他有段肠子烂掉了,要开膛破腹把他烂掉的那段肠子割掉。不过现在没条件割,我要准备一段时间。这样我先开个药方,可以缓解一下他的疼痛,等我准备好了再给他动刀。”
看着几个人听完后惊恐的表情,刘媛只得先让他们拿来纸笔,结果他们两家却都没有,只得又到黄汝枫家里拿了纸笔,写了个大黄牡丹汤的药方,吩咐罗玉凤赶紧去抓药,并告知煎服的方法,罗玉凤却喃喃说道:“家里没有钱。”
还是王翠竹从家里拿了一两银子,罗玉凤千恩万谢后自去抓药。
这边刚送走罗玉凤,又有几家求上门去看病,大部分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导致的慢性病,刘媛一一看过之后,都给开了药方,看着有的人苦着脸说没钱去抓药,只得换一些当地有的食物和按摩手法进行保守治疗,在一个个看完之后,天也已经快黑了,刘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黄汝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