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外的一条市井深巷里,翟义假扮成府里一个普通差役的样子来到门前。为防止怀疑和有人跟踪,他先一路穿过附近的集市上采买了一些物品,然后转进几个街巷,才来到门前,他敲了敲门,
家中老仆开门,看他这番装扮,也是满腹狐疑道,“不知贵客所从何来?”
翟义客气道,“噢,我是尤将军的故交,姓翟,麻烦通禀老将军一声。”
仆人进去片刻之后,出来一位白长须、面色灰黑的魁梧将军,此人正是前羽林卫指挥使、五岳校尉、左武卫将军尤东来,他亲自过来迎接,揖让道:
“原来是翟侍郎,赶紧请进,您有何事,”
翟义回礼道:“听闻将军身体有恙,特地过来探望一眼。现在身体如何,可有好转,一段日子不见,你的须竟又白了许多。”
尤东来叹息一息,“嗨,岁月不由人啊。老了老了,要追随先皇去了。我原本疾患缠身,请了良医诊治,服药时日长久也不见有好转。”
翟义放下手中采买的补品,“这是我在市场上专门寻找老熟人买的一些滋补口,看看吃了会不会有所好转。”
尤东来笑盈盈接下物品,“我们都是一起的老兄弟了,客气了,你这一行怕不是为这个吧,今日直说无妨。”
翟义道:“我本有一些想法,想建议皇上重新启用尤将军。”
尤东来更是笑声爽朗,“别,还是算了,我这一把年纪了,身体也已经朽迈,还能做些什么呢。去职原本也是我的意思,说句不合时宜的话,武人无用武之地,那就只能在家等死咯。”
翟义也就不再拐弯抹角,“那我就想问一句,这座城为什么叫艮山城?”
尤东来听了之后,脸色立马冷了下来,他缓缓起身站立,稍稍舒缓了一下气息,娓娓道:“因为昔日故都长歌里有山名叫艮山。后来高宗皇帝,也就是当时的大夏英王公孙瑾开拓东6,在此建立城市,起初名叫东原。后中原离丧,先皇见中土王朝覆灭,为了延续我炎族血脉,故在此地称帝,为表夺回中土,复我炎族大夏国统之义,才将此城改名叫艮山城。”
翟义道:“那我也就直言了,如能复国,老将军可还有重新出山的打算?”
尤东来握紧了拳头,“如能复国,自当披甲上阵,冲锋陷阵。跟随先皇这许多年,他的心愿我岂能不知。为复国之计,他多年经营,打造战船近百艘,之后,也曾组织过一些水军去袭扰中土的一些沿海地带,可惜大多徒劳无功。这些留下来的一些战船,有很多已经腐朽无用了,我作为一名炎族军士,如今毫无用武之地。与其如此等死,还不如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而还。”
“可如果继续这样坐等下去吧,必是复国无望!”
“我何尝不是忧心如焚,可是又何其难哉。”
“那如果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老将军可愿意出手相助!”
“噢,有什么计划你尽管说来,”
两人情绪激昂,翟义道:“我来探望于你,正是因为当前有复国之良主,愿意带领我等炎族重回中土,延续复国大计。”
“谁?”
“公孙廉,”
“那个贪图享乐的荒唐王爷?”
“你有所不知,这只是他故意营造的一种假象。如不如此为之,必遭当今皇帝的残害,他通过王妃专门给了我一封亲笔信,请您过目。”
说完,翟义从衣袖中拿出公孙廉皇子的亲笔信,双手递到了尤东来手上,
尤东来轻启信笺,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公孙廉的笔迹,但却有公孙廉的个人私章。上面的字也是挺拔利落,能看出这个人的风骨,不似平常柔弱之辈。
尤东来仍有些将信将疑,“当真是他的意思?”
翟义双膝跪地,凛然道:“这是当前廉王妃冒着必死之心,为我们传递消息,断断不会有假。我也是有感于他一片赤诚,决定共谋复国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