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次拜访,王妃自然有了频繁出入太师府的机会,玉婵此次的舞曲自然也是精心考虑编排,把太师府里豢养的一支家乐队,和自己昔日的一些姐妹也邀请了过来,舞曲正是失传已久的《神女飞天》。
可是由于曲子和舞蹈协同的难度比较大,廉王妃找来的乐谱也有些问题,借着演练的机会,有意向范太师请示,“我这本乐谱有些问题,想邀请当朝太常寺卿阚仁过来校订一番,不知太师是否同意。”
这范太师与阚仁曾有些瓜葛,关系有些疏远,所以有些迟疑未答。
玉婵略带歉意道:“太师大人,请恕我冒昧,当我没说过这话,不请他也就是了。只是以我们乐曲上的工夫,这节目可能要拖延些时日。”
范冰细细想了想,也不过是看看乐谱的事儿,这阚仁是个精通音律之高手,由他过来参与编排指导,也没有什么的理由反对,而且今年太常寺卿明确表示不单独组织队伍参加灯会,不会对他形成威胁。于是理了理衣袖道,“居然王妃有此要求,那就让他来吧。”
这阚仁听闻太师府有请,也是颇有些出乎意料,他与范冰素来没什么交情,但如果不去,这当朝太师的权势和作派,也是得罪不起,所以还是赴约了。
可进了太师府,现竟然是廉王妃邀请他来校订乐谱,让他掩饰不住反感。有道是红颜祸水,让这阚仁最为生气的就是这个青楼女子出身的廉王妃,把公孙廉变成一个半死不活的浪荡子,还处处流连,闹得满城风雨。让他去为这样的人谱曲,更觉得有些羞辱的意味,所以应答语气颇为生硬,
“既是廉王妃相邀,是我的无上尊荣。”
王妃语调轻柔,有种骨子里的媚态:“两月之后正是一年一度的花灯会,臣妾正准备了一个节目献于圣上。阚大人精通音律,此番如能有劳大人帮我们修订曲谱,必是我们莫大的福份。“
阚仁是有意推脱:“廉王妃才艺群,修订曲曲一本曲谱应当没什么难度吧。”
玉婵继续笑意盈盈道:“太常大人过誉了,臣妾昔日不过一民间女子,怎么能有太常大人出身世家的才华,此曲谱是失传已久的《神女飞天》,常人不能通达此作,所以特地请您来修订曲谱,如能再指点一二,我必当感激不尽。”
这阚仁也不想到一青楼女子竟然有这样的涵养、气度,神女飞天之舞曲,曾经只在中土有所耳闻,心中也萌了兴趣,“廉王妃客气了,既然有此要求,我照办就是了,不知是否今日开始?”
“无需今日开始,请太常大人先将曲谱拿回府中,研究之后,我们再行探讨也不迟。”
阚仁拱手道:“那就多谢王妃了,我且回府,看过之后,最迟后日就将修订结果告知于王妃。”
玉婵看这阚仁转身离去的身影,也是会心一笑。
阚仁回到府内,就拿着这曲谱细细观看,果然是人间一绝,曲调之中仿佛有诗有画,有万千庄严气象,有无数仙女翱翔天际。确实又如玉婵所说,中间有少数滞涩之处,让曲子不甚流畅,而在乐谱最后又有一段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是狗尾续貂。
这曲谱乃丝绢所制,他对这滞涩处先以自身多年所学之乐理进行反复推敲,得出应当正确的音调,可对最后这一段却始终找不到规律,再联系曲谱下的注释,竟然感觉别有深意。
阚仁抱着这本谱子足足看了数个时辰,甚至在用膳的时候也是卷不离手,家中夫人也是说道:“你是中了什么邪了,拿着这样一个本子看得茶饭不思的。”
躺了一晚,在梦里也是反复导演了一宿,第二天好像悟到了些什么,继续拿着谱子看,终于明白了,这是一种代号,以乐符组合代替文字,他拿东6较为常见的辞典《东夏文典》对比了一下,现不对,再用一本《识文宝典》对照,竟然能够一一对上,最后得出的文字是:
“飘零东6,不忘故国。有识之士,当一力同心,复兴大夏基业。”
这些文字解下来,让阚仁冷汗涔涔而下,既是廉王妃所递来的谱子,那这段话不就是来自于公孙廉廉王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