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猜不到谁会想要杀他。
重活一回的时间里,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但数来数去,也没有到需要取他性命的地步,萧陵操纵轮椅过去,二指夹着刀刃将它抽了出来。
刀柄皮革上等,还挑有罕见的金线,而那刀刃轮廓更是顺滑,刃面如雪色,映照出萧陵的眼。
他凑近了些,动了动鼻翼:“线香?”
“线香?”
谢玹一愣,“佛香?”
脑中有什么记忆呼之欲出。
檀夏终于姗姗来迟。
攀上山顶的正殿需要走一条蜿蜒的向上之路,檀夏走得气喘吁吁,一眼看见谢玹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刺客抓住了吗?”
谢玹问。
檀夏摇摇头:“刺客有备而来,而且行动过于迅,我们只来得及看见他的背影……是一个和尚。”
谢玹眸色一沉:“你确定?”
“自然,在场的人都瞧见了。”
若是和尚,就免不了谢玹往般若寺的方向思索了。
他一直觉得,收到谢青山给的香囊后,主持的举止有些奇怪,若他是皇帝的人,为何在收到皇帝的手信后没有任何反应?若不是皇帝的人,谢青山又为何让谢玹去送香囊?
可若是那主持明白香囊便是皇帝的手信,今日又来杀他作甚?
谢玹左思右想,却仍然一头雾水。回头见萧陵把玩着那柄飞刀,神色有些冷凝,不免心中一叹。
他家先生冰雪聪明,见自己这般反应,自然是察觉到了什么。
谢玹挥手示意檀夏出门候着,临行前又嘱咐了句:“今日刺客一事莫要传出去,若不日出现流言,鹿鸣居里的人一个也别想摘干净。”
檀夏称是。
檀夏走后,谢玹从床上缓步下来,来到萧陵的轮椅跟前。
飞刀上的线香味浓郁到几乎不用分辨,就能瞬间定论。谢玹蹲下身来,一幅好学求教的好学生模样:“先生可知般若寺的主持身份?”
萧陵把玩飞刀的手一顿。
俯身看时,谢玹披着一头青丝显得乖顺无比,背光时黯淡的眼像鹿,又像前些日子被他抱在怀里的那只狸奴。
好似过往那些伶牙俐齿皆是人的臆想。
萧陵别过眼去:“我不知道。”
“先生应当知道。”
谢玹近乎蛊惑道,“先生神通广大,无所不知无所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