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荒谬!宫人在心底咆哮。
显然,他的选择是对的。
力能扛鼎的十殿下,因着力道,手心被勒出一道红痕,几欲见血。宫人眼见谢玹不知从哪掏出一柄扇骨挂着红枫的折扇,“啪”
一下敲在十皇子的手背上。
十皇子“嗷”
了一声:“你干嘛!”
“疼吗?”
谢玹道,“疼就松手。”
十皇子犹豫了一下,没动:“我不。”
谢玹提扇欲再敲。但这一回,十皇子早有准备,耸肩收腹闭着眼,死也不松手。半晌,他没尝见手背落下痛感,小心翼翼地挣开半只眼看去,正巧撞见谢玹冷漠的视线。
“……”
十皇子手一松,“怎么了吗?”
“你觉得你拉着这东西就能让我避免今日的刑罚?”
谢玹冷冰冰道,“你是觉得皇祖母能听你的话,还是觉得自己能把这鞭子拉一辈子?”
“你怎么回事啊!”
十皇子也怒了,“不知道反抗吗?为什么非要挨这顿鞭子?皇祖母又不是不通人情,你看看你在锦鸾宫时的态度,那像认错的样子吗?!”
他是真急了。
因为他自己挨过。
幼时刚搬到太后宫中时,十皇子还是个肆意妄为的性子,自认受宠,偶尔干出些荒唐事也会免受责罚,久而久之便愈无状。然而既行妄为之事,总有过火之时,有一回触及了太后的底线,便教人连拖带拽,扔进了这间黑乎乎的皇祠。
这是十皇子最怕的东西了。
可谢玹不怕。
今日之事,他早已有所预料。他看着眼前的十皇子,眼中浮现出挣扎的神色,但也只是一瞬,又很快恢复原状。
“你要问为什么,是吗?”
谢玹道,“那我今日就告诉你答案。”
“刚才在大殿上,皇祖母让你给李缙敬茶,表面上的理由冠冕堂皇,实际上是想试探我。她需要知道,这太子之位,你我二人谁更合适。我们姓谢,先祖百年前便已统治这片土地,天潢贵胄,却矮身为臣子敬茶,是为作践身份。”
“你认为这杯茶是皇祖母为拉拢世家的手段之一,而我的茶却是警告。我警告李缙,别把目光全放在怎样拉谢氏下水这件事上,让他看看四周的敌人——凤家、王家、秦家,都在他的背后虎视眈眈。我告诉他,皇室不是唯一的敌人,也不是最后一个。”
谢玹说的缓慢,似乎害怕十皇子脑筋转不过弯,故意一个字一个字地拖长音节,语气疾缓有秩,清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