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眼皮,趴在窗外朝下看,小与朝他猛摇手,手掌放嘴两边护着脸颊喊道:“肖哥,接亲的回来了,我叔问你去不去看看?”
“到了吗?”
“没,到村口了马上进来。”
“我去,等我,我马上下来。”
这会又是穿鞋又是洗漱,不到十分钟就搞定,冲到楼下时小与真蹲着逗蚂蚁,一根棍子往地上扒来扒去,瞧见肖玉词就放下,高高兴兴叫了声“哥”
。
“走吧!”
小与还没动脚,往肖玉词身后的屋子看了看,小声问他,“我姨奶没在家?”
往天这会都在门口骂骂咧咧,嫌人吵嫌人烦,总要说上好几个理由,其实就是她病了心里不得劲,也没几个人放心上。
肖玉词朝后看了一眼,摇摇头,“在的,可能睡了,没见着人。”
更不敢见人,昨天夜里两人偷偷摸摸回来正巧碰见出门去厕所的樊芬,几人对视一阵,尴尬至极,曹雁禾二话不说拉着肖玉词的手往楼上走,樊芬后反应过来说了一句,“大晚上不归家呢这。私会情人去了?”
曹雁禾没搭理她,继续往楼上走,“她说话就这样,别放心上。”
没放心上,这会没人看着,曹雁禾手还攥着他的手指,感受到指尖的温热,他顿了顿点点头,心里雀跃蹦腾,任由他紧紧抓住自己。
直到现在任能感受到曹雁禾手上的触感,粗糙又宽厚。
小与嘿嘿一笑,“还好睡着了,不然又得说好一阵。”
虽都说樊芬嘴贱凶恶,但是换她角度一看,丈夫儿子全死了,亲孙子也走了,唯独还剩两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经历数至亲的生死离别,再钢铁的心也得软一软,烂一烂。
接亲队伍来得及时,肖玉词前脚刚到,后脚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句“来了来了。”
于是大家整装待发,礼炮,拉花,红扇,红拖鞋,还有一群看热闹的,拥挤着走到门口,小与最是激动,拉着肖玉词的手急攘攘往前走,“快走,快走,哥,咱去前面近点看。”
肖玉词无奈任由他拉着走,突然身后多了一只手掌扣住他的手腕,牢牢抓住。
小与力气不大,突然一顿往后一看,曹雁禾拉着肖玉词的手摇摇头,“前面太挤了,就在这看吧。”
“叔,这能看见啥?全是人,新娘头发丝都看不清。”
“是你矮,我看得很清楚。”
曹雁禾反驳他。
小与又朝肖玉词问,“哥,不理他咱们去前面看。”
肖玉词也嫌前面挤得慌,他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摸远了看一会就成,是在没必要去人挤人,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去了,就在这看。”
小与也不失望,一副明了的表情,“好吧,那我自己去了?”
说话自个跟泥鳅似的,往人群里窜来窜去,朝中间缝里挤,不一会就没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