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太阳在晨雾的遮挡下还算柔和,维多莉娅从床上爬起来,凝神扫视着窗外。
她看见一个波兰清洁工在扫着地上的湿淋淋的烂叶——他实在太老了,以至于他在遇到粘在地上的腐叶纸巾时,不得不忍着关节痛对它们卑躬屈膝,才能将粘连的垃圾拾起。
她冷漠的观察着这一切,觉得枯燥无味了,就迎着那颗朦胧的太阳起了床,洗过脸后将一身绸睡裙褪去,换上了那件灰大衣,准备出门散闲心。
这时,她见到门口有一张纸条,便俯身拾了起来,那是嘉莉娜告知她前来工作的条子。
她总算愉快的笑了笑,打开门,不出所料的遇到了正在擦地的嘉莉娜。
“早上好,嘉莉娅。”
她友好的端详着勤劳的女仆,“您看起来好得差不多了。”
“早上好。”
笑了笑,直起了腰杆,用擦得红出茧的湿手在身上抿了抿,“我午夜时就来啦,多亏了德米特里先生半夜收拾隔壁的屋子。。。。。。那两个老家伙确实是走了吗?”
“德米特里和您说了吧?”
维多莉娅俯身拿起了一旁的墩布和扫帚,“您应是打扫得差不多了,我再过去检查一下,今天中午就会有租客入住。。。您照看好那间屋子,”
她指了指蕾娜塔的寝室,“她是家母的养女,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被安排来的。。。昨晚我和她聊过,您大可放心她的品行。”
嘉莉娜点头答应:“好的,我会的。。。其实那间房子我已经整理好了。”
这时,一阵极富规律的脚步声自楼梯间传了过来,两个人转头看向楼梯,仔细辨认一番,现那脚步声不属于任何一个公寓住户。
“租客来啦?”
“不是,您猜错了。”
维多莉娅摇了摇头,走到了楼梯口,抓在木栏杆上,将胸口压在栏杆表面,向下探视。
那是一个大约二十岁中旬的医生,她穿着一身卡其色的羊绒风衣,内部搭着一条笔直的白色棉纤维长衬衫(极易起褶)。下装是一条同样直的西装裤,搭配一双沾上些灰粒的棕色皮靴。
“您好,您是来做什么的?”
维多莉娅开门见山的问,“据我所知,今天应该没什么人生病。”
“我是来找维菈·彼德洛夫娜·罗果娃的。”
她站到楼梯中央,将右手搭在松木雕纹扶手上,友好却高傲的抬起头,将视线畅通无阻的对准维多莉娅,问,“她在这吗?”
“她的姐姐是不是思柏西缇·彼德洛夫娜·罗果娃?”
“正是,她在这里吗?”
她松开了扶手,用双手抓住药箱的提把,将药箱摆在双腿前。
“很抱歉,她们得中午才能来。”
维多莉娅看了看怀表说,“您来得太早了。”
“唔,正巧,我整个上午出乎意料的空闲,”
她拿出了日程簿,回答道,“介意我在这坐一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