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楚一开始还十分生气,后面慢慢地也就适应。如果他在骂自己,就选择神游;如果他是在骂魏之宥,那么她就在心里附和道“就是!摆那副臭脸干什么!”
流水一样的程序开始了,俞楚便喂药便听着霍老爷的污言秽语,骂着骂着,霍老爷竟然哭起来,这架势可比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更让俞楚惊恐。
她慌忙说道“您这是做什么?我可没有打你或者虐待你哦!”
霍老爷的泪水不受控制般哗啦啦地流下,一点也听不进去俞楚的劝阻。他撕心裂肺地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安静下来,瞪了一眼俞楚,然后翻身睡下。
俞楚被他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轻轻将他的门合上。没想到这一次喂药喂这么久,俞楚出来的时候明月已高挂枝头,院中的牡丹更为娇艳。
看到霍老爷那样哇哇大哭,俞楚突然觉得这老头可怜又脆弱,之前的恶毒模样轰然崩塌。人总是这样多面的吧,谁能想到一个糟老头的院子里竟是鲜花绽放呢!俞楚一时心情极好,她走到花丛里,俯身欣赏着这盛开的牡丹花。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廊口走来,一婆子开口道“夫人,你走的慢些,别那么快啊!”
俞楚一听知是霍姨娘一众人来了,她蹲在花丛里,不知要打招呼好,还是不打好。
打招呼吧,这样突然就花丛里站起来会不会吓到他们。不打招呼吧,万一人家看到了,还以为自己在偷听呢!
俞楚想了片刻,便把身体钻进一些,还是不打招呼吧,她跟这个霍姨娘又不是很熟。他们肯定很快就走进去,待他们进去自己再偷偷溜走,省得一顿场面客套话。
“这老不死的,怎么还不咽气!”
霍姨娘恶狠狠地说道。
俞楚愣住,那老婆子有些紧张,急急地道“哎呀,夫人,小心隔墙有耳啊!别在这里说这些话啊!有什么不快的,咱回屋再说!”
可是那霍姨娘正在气头上,说话口无遮拦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这老家伙没躺下的时候哪天不是在辱骂我?哦。现在躺下了,老娘还得听那臭道士的话,天天还为他祈福?凭什么啊!老不死的,也不赶紧下地狱。。。。。。。”
她还想说着什么,被老婆子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安慰道“夫人哪,您快别说了,这两丫头也是道士啊!”
哦~原来那两个木头一般的丫头是道士啊!这霍姨娘想必也是害怕霍老爷身上有邪祟,会伤到自己,竟然自己请了两大护法啊!俞楚觉得有点好笑,又想到她骂魏之宥为臭道士时,只能感叹有些人只是外表靓丽,装作一副有涵养的样子,其实跟粗鄙无知的乡野村姑并没有任何差别。
她摇摇头,霍老爷的这一张臭嘴,真是将身边的人都得罪尽了。俞楚又想起第一次见霍姨娘的时候,她将药汁喂到枕头上。看来魏之宥早就看出霍姨娘的漫不经心,所以才叫自己喂。不过他居然让霍姨娘每晚过来给霍老爷念经,倒真是巧妙啊!夜深人静,还不让霍姨娘回去睡个好觉。一个字,绝!
偷偷摸摸出了霍老爷的院子,魏之宥和霍明鲤也回来了。三人正好一起吃晚饭。
魏之宥和霍明鲤去调查刘平楠之,刘平楠是徐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流年时期,路途多土匪。徐枯的生意多靠漕运,而南洲最大的漕运帮就是刘平楠的。
刘平楠这人长得五大三粗的,皮肤黝黑。一看就是经常走船之人,魏之宥和霍明鲤找到他时,这货与手下弟兄们还在烟花楼里寻花问柳呢。
俞楚听着霍明鲤的介绍说“这样说来,这刘平楠赚得是本满钵满啊!竟还能与弟兄们一起去花天酒地。”
霍明鲤点点头,确实不错。刘平楠是土匪出身,手下一帮兄弟都是与他出生入死,同甘同苦过来的。所以他善待每一位弟兄,只是厚待他们的钱都是从徐枯那边来的,他吃准徐枯的大米走6运成本高风险也高。只能走漕运,于是他就坐地起价,狠狠地抬高运费。
俞楚又问道“这徐枯本来就是看6运成本高,才找他。若是他提高价格,徐枯完全可以不跟他合作,走6运啊!”
霍明鲤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关键在于这刘平楠是个刺头,当他知道徐枯走了几单6运,就在半路拦截设计让人去抢。徐枯苦于没有证据,最后只能乖乖地走漕运。”
俞楚又问道“这徐枯就这样任凭刘平楠明目张胆地欺负他,没有采取措施?”
魏之宥和霍明鲤互看一眼,两人默契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俞楚有些不解,两人这是怎么了。
魏之宥开口道“刘平楠是徐枯的大舅子。”
俞楚有些转不过来,道“啊,刘平楠是刘琅琅的哥哥?是这个意思?”
两人默契地点点头。
俞楚又问道“那么这又是为什么?”